“三年前,我就是個雙腿不能行走的廢物,脾氣暴躁得厲害,連護工傭人都嫌棄。你一個如花似玉前程似錦的小姑娘,嫁給我,就一次都沒后悔過?”
他單手插兜,清清朗朗地站在那里,眉目清冽,身姿挺拔如松柏。
那股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的矜貴之氣,在冷白光線下,當真是迷人。
再也看不出三年前的頹廢模樣。
蘇婳很認真地說:“你派人幫我外婆找到了腎源,救了她的命。給我們家買了房子,還給了一筆巨額彩禮,救我們?nèi)页鏊穑腋屑つ愣紒聿患啊男⊥夤徒逃遥鋈艘鲌D報。”
顧北弦不動聲色地聽著,聽完最后一個字,眼皮一抬,沒什么情緒地問:“你對我就只有感恩?”
蘇婳沉默了。
如果放在從前,他這樣問,她會想也不想地說,除了感恩,還有日久生情的愛。
可現(xiàn)在,他都提出離婚了,還和楚鎖鎖走得那么近,她再巴巴地把心捧到他面前,倒顯得自己輕賤了。
她微微抿著唇?jīng)]出聲。
電梯門開了。
兩人走出去。
蘇婳從包里拿出鑰匙打開門。
進屋。
顧北弦靜默地注視著她換鞋。
等她直起腰,他突然單手撐墻,把她圈在懷里,垂眸看著她,固執(zhí)地又問了一遍:“你對我就只有感恩,沒點別的?”
蘇婳抬起頭,仰望他。
他面色平靜如水,漆黑深邃的眸子仿佛沉淀著星河,只是淡淡地望著她,都能讓她驚心動魄。
可惜,在他心里,她只是楚鎖鎖的替補。
蘇婳有點咬心,垂下眼簾,輕聲說:“是,就只有感恩。”多少帶了點賭氣的成分。
顧北弦自嘲地勾了勾唇。
也是,她的愛,都給了她心心念念的阿堯哥,到他這里,就只剩下感恩了。
用恩情綁架的婚姻,有什么意思?
顧北弦忽然覺得索然無味,剛才在電梯里被她撩起來的那點火,全滅了。
他收回手,插進褲兜,環(huán)視客廳一圈,心不在焉地問:“岳母沒在家?”
“照顧我外婆的護工請假了,我媽這幾天去替班。你坐吧,我去洗手給你泡茶。”
她剛要離開,顧北弦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從西褲兜里掏出來,看了眼,是楚鎖鎖打來的。
離得近,蘇婳也看到了手機屏幕上的“鎖鎖”二字。
心里像吞了只蒼蠅,她扭頭就朝衛(wèi)生間走去。
顧北弦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沉默一瞬,按了接聽,走到窗口,問:“手指包好了?”
楚鎖鎖聲音有點濕,像含著委屈,“包好了,剛上車,正要回家呢。蘇婳姐沒生氣吧?”
“沒,她脾氣很好,輕易不會生氣。”
楚鎖鎖撇了撇嘴,傳過來的聲音卻極溫柔:“她沒說我什么吧?”
她怕蘇婳把那兩千萬支票的事抖出來。
顧北弦神色淡淡,“沒說,她話很少。”
楚鎖鎖暗暗松了口氣,故作驚訝地說:“她話不少啊。中午在咖啡廳里,她跟我說話時伶牙俐齒,一口氣說了好多話,每一句都好兇哦。”
顧北弦聽著有點心煩,“鎖鎖,蘇婳在我面前從未說過你半句不是。以后,我不希望從你嘴里聽到這種話。”
楚鎖鎖一愣,忙改口說:“我錯了。北弦哥,我只是不希望你被蘇婳姐騙了。”
顧北弦皺眉,“沒別的事,我掛了。”
“先不要掛,我明天……”
“咣!”
衛(wèi)生間忽地傳來一聲巨響。
顧北弦抓著手機,長腿一邁,大步如風走過去,疾聲問:“出什么事了蘇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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