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華香一向是對受苦的女性最為同情的, 看她這輩子做了那么多的事,都是為受到傷害的女性出頭, 幫助她們獲得新生, 如果讓她知道田月珍如今在家里過的是這樣的日子,不用說也肯定要想辦法把她接出來,妥善照顧了。
但這輩子,沈庭生是絕不會允許田月珍再跟謝華香有太近的接觸的, 哪怕讓他來做這個惡人也好。
晚上喜宴結束,他們一家人招呼完客人,回家的路上都已經深夜了, 謝華香還是沒忘記問胡愛春關于那表姨的事,胡愛春也覺得奇怪:“你以前一向不把這些親戚放在心上的, 怎么單單就對那個小女孩上了心呢, 我都不記得有這么個小姑娘了,你居然還記得她的名字。”
謝華香笑了笑:“我就是覺得這小姑娘挺合我的眼緣的, 要是我這輩子不能生孩子, 就把她接回來當女兒了。”
“呸呸呸, 胡說什么呢!庭生還在這兒呢,你就亂說,幸好咱們已經有天寶跟深寶了。”胡愛春說著,拍了拍懷里早已睡熟的天寶,“咱們天寶這么可愛,那個什么月珍,長得又黃又瘦, 比咱天寶差了十萬八千里了,也不知道你怎么看得上。”
“我也就隨口說說,媽,您知道我那表姨現在家里的情況怎么樣嗎?”
胡愛春也多年不怎么聯(lián)系了:“我也不知道啊,不過看那個樣子,總歸是過得不太好就是了。”參加這樣的場合,人們總會把壓箱底最好的衣裳都拿出來穿,可是看這對母女身上穿的,是胡愛春五六年前家里條件沒那么好的時候都不要穿的衣裳,可見這家里的日子過得確實不怎么樣了。
見謝華香挺關心的樣子,胡愛春隨口說了一句:“你要真想知道,那我就去打聽打聽。”
沈庭生順著接了一句:“我去打聽!“
胡愛春樂得省心:“成,那就交給你!”
沈麗華和張建民一天辦兩場婚禮,累趴下了,當然晚上回到新房,連新婚夫妻的那點事兒都來不及干,匆匆洗漱一下倒下就睡了,到第二天早上醒來才完成的生命大和諧。
兩個雙胞胎第二天倒是一大早就醒來了,還吵著要去看新娘子,家里人不肯帶他們去,兩個小家伙就悄悄地商量著自己去。
沈麗華和張建民的新房就在跟沈庭生家同一個小區(qū),幾步路的事,前些時候經常過去幫忙布置新房,兩個小家伙早就熟門熟路了,真讓他們去,他們也能找得到門。
謝華香知道兩個新人昨天累了一天今天肯定沒那么早起,便按著兩個孩子不讓他們去,一直拖到快傍晚了,才讓他們倆孩子過去,準備叫他們過來吃完飯。
這年代也沒有什么三朝回門的說法了,住得那么近,小倆口也沒必要自己開伙了,大家一塊兒吃才熱鬧,再說了,沈麗華后天就要飛往國外了,肯定得多回來陪陪阿婆。
倆孩子歡天喜地地就出門去了。
來到姑姑家門口,倆孩子傻眼了,門鈴長得太高了,他們不夠高,按不著呀!
倆孩子對著大門一陣拳打腳踢,可惜那兩人還躲在房間里,關著房門呢,這大門口的動靜鬧得這么大,里邊一點兒沒聽見。
“深寶,你站穩(wěn)了,我爬你肩膀上去按門鈴。”天寶說完就開始脫鞋子。
深寶乖乖地蹲在了地上。
天寶脫了鞋子,雙手抱著他的頭,兩腳踩在了他的肩膀上:“你別動,我站起來了。”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伸手去夠,“不行,還差一點兒,深寶你站起來點兒。”
深寶咬著牙,使盡了吃奶的力氣站起來了一點兒,天寶大聲喊:“再起來點兒,就差一點兒了!”
這時深寶的身子一晃,站在他肩膀上的天寶大叫一聲,眼看就避免不了一頭栽下來的命運,幸好這時一雙大手托住了她,原來是住在對面的鄰居聽見響動出來看個究竟,剛好就遇見了這危險的一幕。
“你們這兩個皮孩子,想干嘛呢!”
小區(qū)里的鄰居基本上都認識這對雙胞胎,可愛是挺可愛的,就是太調皮了點兒。
“找姑姑,按門鈴。”沈深寶說。
天寶剛才差點兒摔了,她也一點兒不害怕,還嘻嘻地笑。
鄰居也那他們沒辦法,幫忙按了門鈴,等了半天,才等到張建民頂著一頭雞窩般的亂發(fā)出來開門。
“你們家這兩個孩子,剛想按門鈴不夠高,在門口疊羅漢呢,差點兒就摔了。”
張建民趕緊道謝:“謝謝您啊!”又去瞪兩個孩子,“怎么那么不省心。”
那鄰居笑著走了,天寶雙手的手指頭劃著臉蛋:“姑父羞羞,太陽都下山了還沒起床。”
說完一頭從張建民的大腿旁擠了進去,一陣風般地沖進了房間里:“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