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隊長用力敲了一下銅鑼:“都別吵了,知青同志也不白吃白住你們的,每個月還是會按時給主家上交口糧的嘛!這樣,我身為大隊長,肯定要為大家做出表率,我們家算是第一生產(chǎn)隊的,我現(xiàn)在就先宣布了,分到第一生產(chǎn)隊的知青同志,就住我家里了!”
沈緒滿雖然是大隊長,但他家里的其他人也要跟生產(chǎn)隊一起干活的,按照位置分,他們家是分到第一生產(chǎn)隊,所以大隊長家的其他人,是跟著第一生產(chǎn)隊一起干活兒掙工分的。
他這話一出,一隊的隊長和其他社員們都松了一口氣,轉(zhuǎn)而紛紛支持起大隊長的這個決定來,人就是有這個劣根性,自己撇清之后,就喜歡看著別人為難。
二隊和三隊的隊長為了不落人后,也只能勉為其難地同意了自行解決知青們的住宿問題,雖然大多數(shù)人家都是人多屋少,一大家子人擠在幾間小破房子里,但仔細篩一下,還是有例外的。
比如二隊的沈大牛家,老兩口的兩個兒子都不幸遭遇意外去世了,家里就剩老倆口,這屋子不就有剩余了嘛!
然后最重要的就是知青們的歸屬問題了,雖然誰也不愿意隊里多來一個人,干不了多少活年底還要分口糧,但在既成事實的情況下,當然就要選最有用的了。
所以,三個生產(chǎn)隊的社員們都嚷嚷著要讓程知青來自己隊,不管他是不是農(nóng)業(yè)大學畢業(yè)的,最起碼是個男人,干活還有一把子力氣。
沈大隊長自然不會他們?yōu)榱藸幰粋€人打起來,他一敲銅鑼,宣布了解決辦法:“抓鬮!”
用三張紙分別寫上三個知青的名字,由三個生產(chǎn)隊的隊長來抓,抓到誰的名字就算誰的。
這法子最是公平了,大伙兒不管情不情愿,也只能贊同。
沈紅兵從他整天揣在身上的一個筆記本上撕下三頁紙,分別寫上三個人的名字,正要抓成一團,突然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大聲說:“等一下,我有意見!”
沈紅兵手下一頓,奇怪地看著這個新來的漂亮女知青,她想要干什么?
謝華香脆生生地說:“如果我提出我以后在隊里照常干活,但卻不要工分,到年底了也不要隊里給我分口糧,這樣的話,我可以自己選擇到哪個生產(chǎn)隊嗎?”
這話一出,大伙兒都驚呆了,不要工分,不分口糧,那是要喝西北風嗎?
“怎么樣?”謝華香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盈盈地看著沈大隊長,“大家同意嗎?”
“同意啊!”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這樣的好事誰不同意,姑娘來我們?nèi)牥桑蹅冴犚膊蛔屇愀苫睿灰闾焯斓降仡^上跟咱們說說話,保管咱們隊的大老爺們個個都干勁十足。”
沈大隊長有些憂心地看著謝華香:“謝知青,這話可不是說著玩的,不要工分,那就啥也不能分了,沒有口糧你這日子怎么過啊!”
“沒關系,口糧我從家里帶了不少,以后我爸媽也會給我寄。”謝華香笑盈盈地說。
沈大隊長搖了搖頭:“你這姑娘,你爸媽養(yǎng)得了你一時,難道還養(yǎng)得了你一輩子?”
“大隊長,這您就別管了,您就說吧,到底同不同意?”
底下社員們都大喊“同意”,這么一來,就等于隊里多了一個白干活不吃飯的人,而且還長得這么好看養(yǎng)眼,誰不愿意呢!
沈大隊長無奈地說:“你這丫頭可真是胡鬧,在這我可先要跟你說明白了,你說了不要工分,不分口糧,那可就不能變的了,可不能說過了幾年又跟咱們隊里鬧。”
謝華香信誓旦旦地說:“放心,我保證不會鬧的。”
反正謝華香知道,這生產(chǎn)隊大鍋飯的制度,過不了兩年就要被取消了,這社員們看得比命根子還重的工分什么的,很快就會成為歷史,對她來說,少分這么一兩年的口糧真的不算什么。
“那行,你說吧,想去哪個隊?”沈大隊長就不明白了,這姑娘初來乍到,對各個生產(chǎn)隊的情況也不了解,為什么就這么執(zhí)著要自己選呢,還做出了這么大的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