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的仆婦聽了董家仆婦的話,眼底閃爍了下,還是選擇了聽從主人的吩咐,四散開要去找人。
外院的吵雜,已經(jīng)傳到了內(nèi)院。瑟瑟坐在窗下,正慢悠悠給自己耳朵上夾著一對明月珰,聽著外頭成側妃幾乎喊劈了的嗓子,嘴角一挑。
“去給側妃上杯茶。就說,主母賞的。”
她的丫鬟幾乎是誠惶誠恐弓腰領命的。
跟在瑟瑟身邊已經(jīng)快一年了,這個丫鬟眼睜睜看著瑟瑟從縣衙到將軍府,如今搬了出來,指不定什么時候,就入主了齊王府。人人都覺著,她家主子是個溫婉可人,善解人意的柔弱姑娘,可她伺候了這么久,總覺著,其中有些不太對……
一想到當初送她來監(jiān)視瑟瑟的縣令吳蘭臺,如今在牢里被關了一年了,證據(jù)一直拖拖拉拉,刑部不說判刑,也不說放人,他至今還在受著罪,沒日沒夜盼著瑟瑟去相救。而瑟瑟……丫鬟狠狠打了個寒顫,腳下飛快去執(zhí)行瑟瑟的命令了。
瑟瑟聽著外頭的叫罵停頓了那么須臾,轉瞬間,成側妃尖銳的聲音響起,她慢慢悠悠提前一點捂著了耳朵,正好隔開了那刺耳的叫罵。
這位成側妃,出身在一個四品官員家中,又是嫡女,從小養(yǎng)的都嬌氣。只是在入齊王府時,因為身份差了當時的齊王妃一頭,被壓做了側妃,一直耿耿于懷。日子久了,心里頭那些憋屈,總會想法子排解出來。
成側妃排解的方式,就有些耐人尋味了。她總是去把齊王得寵的美妾弄到她身邊來,下了藥,開了暗門,把那美妾送給她尋來的幾個男人享用。
之后這些美妾把柄在她手上,別說與她為敵了,就連告狀都不敢,一直戰(zhàn)戰(zhàn)兢兢。成側妃不是王妃,在后宅的女人心中,比王妃還不敢得罪。
之后她就想怎么蹉跎這群曾得寵的,就怎么蹉跎。
而柳侍妾和張侍妾,新寵不久,成側妃手下還有兩個剛得手的小侍妾沒有欺負夠,就拖了拖,這一拖,就拖到了現(xiàn)在。
春末了,正午的時候日頭也漸漸曬了起來,瑟瑟起身時,隨手拿了一頂帷帽給自己細細戴上了。
她抬頭時,細長的脖子白皙無暇,凹陷的鎖骨清晰,薄薄的一層上襦遮蓋不到的地方,細膩滑嫩,是常年不見陽光的冷白。
這一身肌膚嬌嫩無比,卻在成側妃的手上,被折磨出了一身燙傷。
瑟瑟抬手,摸上自己頸間,指尖輕輕滑過,銅鏡里的她一臉淡漠。瑟瑟與直視著銅鏡中的她,微微露出了一個嬌弱的笑。
等她步步走出,外院里的那些仆從已經(jīng)扭打成了一團。
早在一天前,瑟瑟已經(jīng)布置了些干粗活的仆婦和做過打手的長隨,這個時候正好派上用場,成側妃帶了那么些人,硬是沒有一個能沖破他們的防御,沖到瑟瑟面前。
“來了客,怎么也不知道請進來坐坐。”
瑟瑟沿著廊蕪步步緩緩而來,帷帽下,她帶著一臉溫柔的笑,聲音更是溫和。
那柳侍妾一見著瑟瑟,就瑟縮了下,悄悄往后落了一步,埋著頭試圖混到其他丫鬟中去。
張侍妾有了成側妃做主,膽子壯了,縮在成側妃身后,對著瑟瑟叫喊:“側妃主子來了,你還囂張什么!不過一個外室,哪里來的膽子!”
瑟瑟抬眉,眸波流轉的瞬間,張侍妾依稀感到有一絲涼意襲來。她縮了縮脖子,這時才想起來挨的那些打,渾身隱隱痛了痛。
“你就是董氏?”
成側妃先是被阻攔,后又被羞辱,臉都氣得發(fā)青了,這會兒見著瑟瑟,怒從中來,看向瑟瑟的眼睛里,都快冒火了。
比起成側妃,瑟瑟要淡定的多。
她帷帽垂簾未掀起,隔著薄薄一層紗,那雙眼在成側妃身上打量了一圈,冷淡的,居高臨下的,帶著上位者審視的,輕蔑。
在這個眼神的打量下,成側妃有種被扒開了衣服,赤|裸裸站在大庭廣眾之下的羞辱。
“成氏,”瑟瑟卻笑了,她抬起手,輕輕勾了勾,“過來。”
不等成側妃發(fā)怒拒絕,瑟瑟似笑非笑看著她,聲音輕柔迷人:“與你說一點,你床下那間房里的私事。”
剛剛還盛氣凌人的成側妃聽到瑟瑟的話,臉刷的一下白了,看向瑟瑟的目光中,滿含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