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嬤嬤帶知漪在廊下坐了會兒便去了偏殿暖房,知漪窩進溫熱的被褥間,一只手抱著貓兒,叫徐嬤嬤看了發(fā)笑,“姑娘,這貓可不能和您同窩兒睡呢。”
“為什么”小姑娘疑惑。
“因為它身上毛兒厚,不怕寒,姑娘把它放進褥子里反倒要悶著它了。”徐嬤嬤笑,喚來外面小宮女道,“這炭味兒大,姑娘聞不得,去取些紅蘿炭換上。”
“紅籮炭前兒都拿去主子寢殿了,如今只剩下這種炭哩。”小宮女進宮不久,話語間仍帶著南方特有的腔調(diào),“嬤嬤,您去吧,奴婢可不敢去要。”
說著,她好奇往小榻上一瞧,見是個才幾歲大的小姑娘,小臉粉嫩,眼睛水潤潤的,還對著她笑。
小宮女便也不自覺傻笑了一下。
徐嬤嬤輕擰她一下,“怕什么,就說是姑娘用的,陶嬤嬤自會給你。”
小宮女被她攆去,轉(zhuǎn)身徐嬤嬤就見自家小主子不安分,鉆出了被褥在暖塌上和小貓一起滾著圈兒,半刻的功夫就扎成了堆。
“我的姑娘哎。”徐嬤嬤生怕她受了寒,上前抱起來,摸摸手捏捏腳,“可別貪玩了,當心主子知道把雪寶兒送走。”
雪寶兒,便是知漪給小貓取的名字。
知漪老實了,任徐嬤嬤給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一動不動。只在徐嬤嬤一勺姜湯喂過來時歪過頭,咿呀一聲,軟聲道:“嬤嬤,不喝。”
“嬤嬤當然不喝。”徐嬤嬤好笑道,“姑娘可必須要喝,不然明兒要喝的就是更苦的藥湯了。”
知漪看著她,似乎在思索這句話的意思。半刻后才挪了挪身子,湊上來小心喝一口,皺眉吐舌,“辣。”
“姜湯就是要燙些辣些才好。”徐嬤嬤把小碗伸過去,“姑娘乖乖喝了,嬤嬤去給您拿些方才主子吃的梅子來,可好”
“好~”小姑娘柔柔應(yīng)聲。
等徐嬤嬤一走,知漪繃著小臉,苦大仇深地看著面前的湯碗。湯碗是小青瓷做的,白底青花,上面刻了福壽瑞康幾個大字,她扒著碗好奇端詳了會兒。
“喵嗚~”雪寶兒豎著尾巴自她腿前趾高氣昂走過,被一把揪住。
知漪舀了勺姜湯放在它嘴邊,小貓看看她,再看看勺,終于不情不愿舔了口,隨后凄厲叫了聲,毛瞬間炸起,爪子一推飛快竄下了榻。
湯碗倒在榻上,瞬間濡濕了這一塊被褥。
徐嬤嬤端著小盞梅子回來時,看到的便是小姑娘裹著小毯子縮在榻上一角的模樣。見她出現(xiàn),還用無辜的眼神望去。
暖塌濕了一半,旁邊倒著湯碗,不用問也知道是為何。
徐嬤嬤才要氣惱,可被那么一瞧,什么火都起不來了,只得無奈道:“姑娘不想喝,也不必倒在榻上吧。”
說著上前把人抱起,知漪在她懷中搖頭,小短手指向藏在柜子下的小貓兒,“是它。”
徐嬤嬤半信半疑,也不欲追究,見小主子身上沒打濕便放下心,“下次姑娘可別再調(diào)皮了。正好主子才醒,叫奴婢帶您過去呢。”
這句話知漪聽得最懂,眼神雀躍起來,徐嬤嬤露出笑容,老臉皺成了花兒,“就知道姑娘親近主子呢。”
小宮女才拿了紅籮炭來,眼見徐嬤嬤要走,哎了聲,“嬤嬤,這炭暫且放是不放哩”
“放邊兒上吧。”徐嬤嬤沒回頭,道了句,“外邊冷,你就在里面守著吧。”
“嗯”小宮女喜滋滋應(yīng)聲,“還是嬤嬤心疼我。”
云嬤嬤正扶著靜太妃在房內(nèi)小步慢走,靜太妃久未下榻,小半刻便出了一身汗,搖搖頭道:“我這身子骨可真是懶怠了。”
陶嬤嬤繡著花兒,不忘緊盯著靜太妃,聞言只笑,“主子多走幾日,保管比咱們這些老嬤嬤要精神得多。”
靜太妃抬手點點她,要笑著說什么,房外徐嬤嬤已牽著知漪走了進來。
見到靜太妃,小姑娘就像撲花的小蝴蝶般飛進了了太妃懷中,輕聲叫喚,“阿嬤,阿嬤。”
“阿嬤在呢。”靜太妃樂呵呵把人摟在懷里,溫熱的手摸摸那雙細嫩的小手掌,“酣寶兒中午想吃什么阿嬤讓人去做。”
小姑娘哪知道要吃什么,她牙才長齊呢,平日靜太妃頂多也就讓嬤嬤們喂她吃點肉羹,并不敢給硬食。
索性靜太妃就隨意一問,見知漪眨巴眼睛看她,神色愈發(fā)慈藹,“今兒我們吃鮮魚羹,再熱些果子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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