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含笑道:“本就是皇上多慮了。對了,微臣又煉了幾枚丹藥,獻(xiàn)給皇上”他取出一個朱紅色的盒子,緩緩打開,里面靜靜地躺在幾枚紅色的藥丸,竟窗外的透進(jìn)來的陽光一射,竟有幾分流光溢彩的顏色。
國師呈上給皇帝,皇帝頜首,微微一笑,從中挑選了一粒給國師,“愛
卿辛苦了,這一顆賜給愛卿”
國師道謝,拱手接過,“謝皇上賞賜”他抬頭,當(dāng)著皇帝面,服下了這顆丹藥。
皇帝盡斂臉上的鋒芒,含笑道:“嗯,這些丹藥朕吃了果真讓朕精力充沛,你且繼續(xù)煉著,需要什么名貴的藥材,直接問御藥房支取,無需過問朕你煉丹有功,要什么賞賜盡管說。”
國師謙恭地道:“微臣但愿吾皇能龍體安康,千秋康健,便是微臣畢生所求”
皇帝聽了他的話,心滿意足地道:“嗯,朕知道你的忠心,放心,朕不會虧待你的。”他瞇起雙眼,壓低聲音問道:“九王那邊,可有什么動靜”
國師輕聲回答:“回皇上,九王已經(jīng)抱病幾日,看樣子,應(yīng)該是應(yīng)劫了,若他命硬,能挺過去,若不濟(jì),大概就是這個月的事情了。”
皇帝聽了,神情微怔,隨即嘆氣,“朕可憐的九弟啊”語氣不無憐憫。當(dāng)年,他奪位害死先帝,也曾經(jīng)這樣嘆息過,那憐憫和惋惜,到底比不上權(quán)力欲望。他一直認(rèn)為自己是個重感情的人,所作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他重感情,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憐憫和疼痛。事實(shí)上,最近發(fā)生的事情,雖然一直都順如他意,他卻不見得開心。他覺得,若他無情無義,不會因?yàn)檫@些事情難過。恰恰是他重情,才會顯得如此為難。
國師道:“皇上不必傷懷,一切合該是九王命中的造化”
皇帝嘆息一聲,“朕要對他好些,朕這位弟弟,從小就懂事,朕也十分疼愛他,可如今,竟也留不住他了。”
國師安慰道:“皇上,若九王命硬,還是能撐過去的,不必太傷感”
皇帝嗯了一聲,“得了,你下去吧”
國師躬身告退的瞬間,見皇帝把丹藥放入口中,他嘴角揚(yáng)起一抹冷笑,隨即神色一斂,離開了御書房。
人心便是如此,你謀算旁人的同時,旁人也會謀算你,皇權(quán)的爭奪從來都是殘忍血腥的。
這日早朝,宋云謙告假沒上朝。宋云罡有些擔(dān)心宋云謙的情況,故這日下朝之后,來到寧安王府,與他一同前來的,還有陳雨竹的兄長陳元慶將軍。
陳雨竹急忙出來相迎,如今她是王府的當(dāng)家主母,雖然宋云謙對她不算十分的好,但是也不至于排斥,偶爾還能說上幾句話,這在陳雨竹看來就是一個很好的開始,所以這日兄長來到,她臉上揚(yáng)起的是幸福的笑意。
“王爺在書房里,皇兄與哥哥請稍候,我命人去請”她稱呼宋云罡為皇兄,渾然把自己當(dāng)作了宋云謙的妻子,而事實(shí)上,她也確實(shí)是宋云謙的妻子。
只是宋云罡在聽到這一聲皇兄的時候,心里想起的卻是那被他殺害的溫意,心頭,頓時被一陣痛楚籠住。
宋云謙很快就出來了,他身穿一襲白衣,面容略有些蒼白,眼底有淤黑,自從知道溫意的消息之后,他就一直睡不好。
他看到宋云罡,眸光陡然迸發(fā)出一抹恨意,只是隨即消逝,他明白,無論是宋云罡還是自己,都是父皇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尤其聽到朗月之后說宋云罡知道真相后曾想自盡,可見他的痛苦不會比他少。
陳元慶起身行禮,“末將參見王爺”
宋云謙道:“陳將軍不必多禮,請坐”他瞧著宋云罡,道:“皇兄今日怎地過來了”
宋云罡神色有些不自然,他嗯了一聲道:“是的,本王一直想跟皇弟說一聲抱歉,那日,皇兄未曾調(diào)查清楚就以為是皇弟抓走了安然,如今安然已經(jīng)尋回,也證實(shí)不是皇弟所為”
陳元慶對這一聲生疏的陳將軍稱呼顯然有些不滿意,但是對方到底是王爺,君臣有別,縱然再不滿意,也只能放在心底,沒有表露出來。
“找回來就好了”宋云謙似乎松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便有下人奉茶上來。他順手便接過,淺抿了一口。
宋云罡擔(dān)憂地看著他,“皇弟臉色似乎不好,是不是休息不夠”
宋云謙抬眸瞧著宋云罡,宋云罡心虛,馬上別開眼光,不敢看他。宋云謙的聲音輕輕響起,道:“是的,溫意失蹤,至今還沒找回來,本王寢食難安”
宋云罡不敢做聲,端起茶猛喝著,面容流露出難受的表情。
陳元慶也聽聞過宋云謙與溫大夫的事情,如今聽他當(dāng)著自家妹子的面說起,不禁有些動怒,他是武夫,直腸直肚,不會拐彎,遂便澹然道:“王爺要好好保重身體才是,莫要為了無關(guān)緊要的人傷了身子。”
宋云謙的眸光陡然凌厲起來,盯著陳元慶道:“無關(guān)緊要她對陳將軍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人,但是對本王而言,卻是重之又重的人”
陳雨竹聽聞此言,微微怔愣,這個溫大夫,她也聽說過,她治好了可兒,又曾入宮為皇上治病,只是她不知道宋云謙竟然如此看重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