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大師是得道之人”
江小白雙手合十,行了一禮,隨后啞然一笑。
經(jīng)過剛才一番道禪試探,確認(rèn)了心中所想,這老僧不是普通的苦行僧,一時對自己的小心思感
覺發(fā)笑。
“施主才是與我有緣之人。”
青衣老僧這時才睜開眼,悠悠念了一聲佛號。
“大師剛才那番只是為了引我過來。”
江小白頓覺恍然,又覺疑惑。
“大師怎么看出我與別人不同。”
“老僧苦行世間七十余載,天眼初成,能看出施主身上有道家氣息倒不難。”
青衣老僧眉眼低垂,淡笑道。
“想不到我竟被大師擺了一道。”江小白聽言,忍不住無語笑了笑。
不過他心中微驚,老僧禪性修為驚人,佛家的“五眼六通”竟然修成了天眼。
佛家有五眼,分別為肉眼、天眼、法眼、慧眼、佛眼,分為佛家凡夫、天王、羅漢、菩薩、佛五個境界者所有。
其中肉眼最低,佛眼最高。
普通人經(jīng)由父母所生得肉眼,能見的距離范圍相當(dāng)有限,太小、太遠(yuǎn)、太近,肉眼都看不到,或太過黑暗或強(qiáng)烈的光線,也非肉眼所能適應(yīng)。
而若能修成佛家天眼,便能見平常人所見不到的事物。
想像在一個大城市的中心,如果有一幢完全關(guān)閉的屋子,只開了一個很小的窗子,從這個窗口,一個人只能看到層疊的高樓和上面一小塊藍(lán)色天空,以及有限的人們活動。假設(shè)有一個小孩,在這屋子里出生長大,那么他對世界的印象可能是什么樣兒呢?zé)o疑地,他對他的世界的印象是根據(jù)透過這個小小的窗口所看到的一切。
如果為他描述海景浩瀚的美麗和日出日落的奇觀,無論說得怎樣天花亂墜,他都很難了解,很難欣賞。普通人的肉眼所能給看到的便只有這些。事實上我們是住在一個黑暗的屋子里,透過一個很小的窗口──肉眼去看世界,然而常人卻堅持地說,他們所看到的是一個完全整體、確切而又真實的世界
若修成了天眼,除了那些窗口有限的風(fēng)景,還能看見空氣中五顏六色的諸多光粒,五彩絢爛的世界。
天眼如此,更別談佛家其他三眼了。
弄明白了其中區(qū)別,要理解佛家箴言“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便不難了。
“施主出身道門哪派”
青衣老僧說了話。
“無門無派,鄉(xiāng)野小子。”
江小白看著遠(yuǎn)處的風(fēng)景,搖了搖頭笑道。
青衣老僧見如此,不再多問。
船尾,氣氛安靜了下來。
就在這時,遠(yuǎn)處悠然傳來樂聲,如清水流轉(zhuǎn),又如煙雨般縹緲,似從隔山傳來。
翡翠河支流眾多,江小白走的這條水道旁還有一條支流,中間隔了一座五十米高的土山,樂聲似乎從那處傳來。
聽樂聲是古箏,清脆悠揚(yáng)。
“太和仙樂妙林煙雨”
江小白面露意外之色,他自幼跟江淮子熟練音律,聽這樂聲韻律是道家太和仙樂集的一首曲子。
“還是女子所彈”老僧雖是修禪之人,但也知曉這首道教曲子,點了點頭,還知是女子所彈。
熟悉音律的江小白自然從其中細(xì)微處知道彈奏之人是女子,只是好奇是什么人在山那邊。
在這地方能聽到道教曲子,他還是第一次,對方的彈奏水平顯然造詣頗深,不知是興趣所至,還是道門中人所奏,心中不由落了個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