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頭喪氣又信誓旦旦,像個小小的土撥鼠,因為借用了人家的洞穴藏糧后被發(fā)現(xiàn),既舍不得搬動這些糧食,又壓不下因為底色善良發(fā)散出來的濃濃歉意。
還試圖把藏糧慷慨地分出來。
胥池忍不住笑了一聲,“不必,我辦完事就走。”
涂窈抬頭:“什么事?”
青年頓了一秒,伸手指向涂窈背后。
“接它。”
涂窈一愣,順著視線看過去,黑棕色狼狗正羞愧地伏在地上,眼珠忽閃,小心翼翼又赤誠地望著他。
直到青年出聲:“狼牙。”
狼狗立刻像得了天大的安撫,一躍而起!
這回也知道收斂了,邁著不快不慢的步子,顛顛地小跑過來,然后乖巧地坐在青年的腳邊晃蕩尾巴。
涂窈一瞬氣短,“這是你的狗啊?”
糟糕了,住了人家的房子還扣了人家的狗。
她忍不住辯駁:“是是它先偷我肉的。”
胥池沉默片刻:“抱歉,我在它脖子上掛了一個錦囊,里面有我給你的賠償。”
狼狗配合地仰起腦袋,露出昨天它拼命想塞給涂窈又被涂窈婉拒的錦囊。
涂窈:
涂窈更慚愧了,低下頭:“對不起我沒注意。”
“沒事。”
胥池看著她又開始乖乖發(fā)散歉意,幾不可聞地勾了下唇角。
“是狼牙嘴饞,昨天肯定又是它先動了壞心思,所以你扣下它也是應當。”
他取出錦囊里的卡遞過去。
涂窈看著他泛白的指尖,悶悶地搖頭:“我不要,你留著看病吧。”
她簡直整個人都要被愧疚包圍了。
住人家的房子,扣人家的狗,怎么還能拿一個病人的賠償。
她脫口而出:“你還是住下來吧!我把隔壁房間打掃出來。”
話音剛落,青年還沒應聲,一旁聽到這里的涂朝夕臉色一下變了,差點跳起來!
他一把把人拎了過來!
“涂小毛!你幾歲他幾歲,住一起算怎么個事?!”
涂窈泄氣:“那怎么辦?”
涂朝夕皺眉:“房子一會兒收拾出來還給他,至于你,這一個月跟我住,等綜藝錄完你就跟我走!”
胥池聞言,眸色淡淡的暼了他一眼,涂朝夕,最近鬧得滿城風雨的流量。
又看向女孩那道和他如出一轍又更為清澈精致的眉眼,頓了頓,啟唇道:“時間不早,我先帶狼牙回去。”
他站起身,邁開步子的瞬間,身體微僵,只覺得渾身充盈著久違的氣力。
涂窈剛想張口,立馬被涂朝夕給捂了嘴。
涂朝夕覺得自己有必要罵醒這個傻妹妹。
“你是笨蛋嗎,隨隨便便就收留人!”
涂窈瞥他,小聲說:“那你不是也打算收留我嗎,而且這是人家的房子啊”
涂朝夕:???
涂朝夕臉都要裂了,直接忽視后面那句,怒道:
“我是誰,他是誰!你拿我跟一個外人比?親疏遠近你不懂嗎!”
涂窈撇了撇嘴嘀咕:“可是你也就比他來早了四天啊。”
涂朝夕:
“你腦子快點給我好起來吧!”
說完就給氣走了。
涂窈掃了一圈,人已經(jīng)不見了。
她轉頭蹲在地上,敲了敲腦門,這回11終于吱了一聲。
小爹,剛剛進度條出問題了嗎。
11沉默了幾秒:沒有
涂窈:!
果然是她哥的問題!
涂窈接著仰頭:那你能給我一筐牛糞嗎?
11:
涂窈吭哧吭哧地把大籮筐搬到了屋后。
加上小爹送的,和之前攢的,她現(xiàn)在有了三筐牛糞。
已經(jīng)夠了。
在現(xiàn)有的簡陋的條件下,她正在嘗試做一件可能不會太順利但是她覺得會有用的事情。
她站起身,看向前方。
如果涂朝夕還沒走,會驚訝地發(fā)現(xiàn),眼前是一座小小的看起來只有兩平米的小型溫室大棚。
是涂窈這個月一點一點砌起來的。
因為腳下是一片貧瘠的幾乎與世隔絕的土地,而土地上是她一無所有的“家人”們。
她掏出11那兒薅來的雙孢菇種子,她想,得快點種出來,再快點。
此時,港城一家醫(yī)院頂層,病房一片漆黑,原本應該躺在床上深眠的女孩突然醒來,看著網(wǎng)上短短幾天就顛覆的風向,臉色一點一點難看。
過了會兒,撥了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