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默契配合讓人無言以對,徐清終于理解為什么殿下能對傅辰信任到這地步,是因為他們能憑簡單的一個口型,就了解對方的想法,并在短暫的時間內(nèi)交流出決定。
“臣這就派人過去。”
徐清的兵多,能調(diào)動的權(quán)利也是最大,想要在譽王的隊伍里安插自己的人并不難。
“還有末將得到了一個壞消息,戟國聯(lián)合蔭突、羌蕪、古鉑、臻國以及三個小國等正朝著我們邊境發(fā)力,按照時日來說快要到了。”
“你預(yù)計還有多久就到?”多國聯(lián)軍?
“最快三日,最慢七日,風(fēng)沙、地形莫測,他們的大軍能到達我們邊境也并不容易,到時候能保存七、八成兵力已是不易。”如若不是地理關(guān)系,以晉國曾經(jīng)的強大,晉太.祖的驍勇善戰(zhàn)又怎么還會任由這些小國陽奉陰違,就是拿下了也是山高皇帝遠,無法真正統(tǒng)領(lǐng)。
“你剛才說除了戟國還有哪幾個國家?”
“主要的有蔭突、羌蕪、古鉑和臻國,這四國中我們應(yīng)該更重視臻國。”
羌蕪向來是有戰(zhàn)爭的事都要參合一腳,它在并不奇怪,不過是戟國的一把槍,這些年也因為連年征戰(zhàn)鬧得民不聊生,如今開戰(zhàn)還是戟國資助的,另外兩國國力兵力不行,很有可能是受了戟國蠱惑,唯有臻國是大國,而且一直是中立立場,沒想到這次也被戟國說動了。
現(xiàn)在多國圍攻晉國,他們的處境堪憂。
一眾將領(lǐng)愁眉不展,就是他們有三頭六臂,也沒辦法在實力懸殊下對付這樣的聯(lián)合大軍,他們駐扎在邊境的隊伍也不過二十來萬,最多也只能守住一個月罷了。
卻沒想到,邵華池聽到這些國家名,“哈哈哈哈哈哈”大笑起來。
在眾將怒目相對前,解釋道:“勿怪,勿怪,不過是一時感慨。諸位不用擔心,這大軍到時候連五成都不一定有。”
“殿下是何意?”
邵華池與傅辰含笑對視,正中下懷!他們本來放著那些棋子,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到的一天,沒想到戟國居然還真聯(lián)合了其他國家,這相當于送給他們使用機會了!
兩人的曖昧互動,也是沒人往歪處想,不然早就發(fā)現(xiàn)這兩人之間非同尋常的關(guān)系,在場的唯有青酒才察覺到他們?nèi)鹜醯钕碌拇阂馐幯喼辈蝗讨币暋?
“蔭突、古鉑和臻國都不必擔心,我們有人在里面。”當初傅辰在地下水牢救了那么多皇子,并喂了蠱蟲,本來這些皇子能被李變天所用,現(xiàn)在李變天沒了這些助力,反而便宜了他們。皇子們有些在這幾年里死了,活下來的有成為王也有成為掌權(quán)者,在烏仁圖雅的控制下,他們會阻止這次的聯(lián)軍攻打,或是制造幾次“大量傷亡”,能到邊境的時候也都被削弱了不少了。
另外中途還有其他國家的皇子從中作梗,誰損失慘重還不一定。多年前種下的種子,生根發(fā)芽,直到如今能夠為他們抵擋風(fēng)沙。
而里面最有威脅的臻國,是被傅辰派去的夙玉以及葉辛把持著,前些日子傅辰還與兩人有過信函上的交流,傅辰曾將青染的情況道出,夙玉祝福青染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言下之意是絕不會挽回青染,而葉辛也將暗中與戟國人聯(lián)系的情況報告給傅辰,并表示自己為戟國“叛變”了臻國,幫助戟國一起進攻晉國,葉辛這些年在外對傅辰越來越忌憚,加上有夙玉在一旁監(jiān)督,他如何也不會違背傅辰的意思,現(xiàn)在算是三面細作,也許戟國怎么都料不到傅辰會在他們找人之前就開始布局。
傅辰給他任務(wù),就是不著痕跡地拖李派的后腿,找準機會給予致命一擊。
“您……您難道是說……您難道……”不會吧!
眾人簡直不敢相信,他們?nèi)鹜跻宦暡豢缘囊呀?jīng)做了那么大一票,而且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是我,是……”邵華池目光看向傅辰。
能聯(lián)系到那么多國家,還一定程度影響格局,怎么可能是一個太監(jiān)能做到的,別人都只覺得邵華池在開玩笑,就只有徐清相信這話,這個太監(jiān)的恐怖之處遠不止看到的這些,若說誰能將整個晉國那么多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一直高看傅辰的徐清覺得傅辰興許就在那人選中。
邵華池說的模棱兩可,眾將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認為聯(lián)軍不足為據(jù),邵華池也知道說出來就要把傅辰的勢力暴.露出來,只打算與徐清暗中謀劃,“現(xiàn)下,更重要的是京城。”
眾將也知道,遠水救不了近火,他們現(xiàn)在更重要的是把晉國的核心守住,邊疆也只能慢慢奪回來。
也許戟國就是打著這個主意,四處點火,讓他們身處這種絕望的境地。
“傅辰。”邵華池一喊,傅辰就讓青酒準備好筆墨。
兩人幾乎同時在現(xiàn)場就寫了一封書信,這帶著他們字跡的書信才能取得親信信任,寫完后交給徐清,才解釋他們舉動的原因。
邵華池分別報了兩個地址,一個是他隱王的據(jù)點,那里囤積著他西北的勢力,一個是傅辰的泰常山,那里有先進的武器和訓(xùn)練過的百姓,還有傅辰轉(zhuǎn)移的應(yīng)紅鸞的火器庫,能夠成為強而有力的援軍。
徐清雖然隱居多年,但一直有自己的情報網(wǎng),聽到邵華池報出的地點,就想到了一個各大勢力想要拉攏的西北地頭蛇,“您認識隱王?”
邵華池掃了一眼周圍,除了傅辰、青酒和自己的一些親信,這里還有徐清和他最信任的幾位將領(lǐng),都是值得信任的,再說隱王這個身份,也沒必要再隱瞞了,早晚被人扒出來,“我就是隱王。”
一片寂靜,隱王是短短幾年竄起來,來歷神秘,作風(fēng)詭譎,卻深受地方百姓愛戴。為民請命,殺貪官污吏,搗毀草寇賊窩,明明也是草莽出生卻有一顆為民請命的心,沒想到卻是邵華池一手建立起來的,這位王爺常年在西北果然是暗中謀劃良久。
越來越覺得,天平是傾向瑞王的,安王實在離開太久了啊。
幾位將軍、七王黨眾人來到城門上的高臺,而原本屬于李派的八萬人被許以重利,潛伏在城墻下的帳篷中,這些帳篷正是之前為了鞏固城墻讓百姓住的地方,此刻并沒有拆除,反而形成了屏障,另一些藏在荒草從中,由于衣服是特質(zhì)的淡黃色,看上去就好像與草叢融為一體。
這是傅辰來到京城后,就讓邵華池去準備的,這樣的衣服就像是自然界的變色龍,是他們的保護色,善于防守也方便攻擊,攻守兼?zhèn)洹?
這種戰(zhàn)術(shù)也被后世稱作隱人計,由晉國知名的軍事家、政治家、謀略家、書法家寶宣王發(fā)明。
傅辰靠近邵華池,輕聲耳語,“我已讓薛睿把他的人混進里面。”
“知我者,傅辰也。”邵華池的目光柔和的不可思議,多么幸運,世間有這樣一個完全懂自己的人出現(xiàn)。
得到傅辰,在心態(tài)上,他就天然帶著一抹自信。
這八萬人,投誠的必然有,但別有心思的也不會少,當然不是放任他們在外面對抗老呂和“邵華陽”他們的二十萬大軍,而是將自己的人穿插其中,如若有異心的,就反殺。
這邊的人員緊鑼密鼓地安排,邵華池見傅辰心事重重,“你從在宮里的時候,就有心事,是關(guān)于這次起義軍的事?”
傅辰并不否認,他也習(xí)慣了邵華池對自己的觀察入微,“我有一個猜測,但還不確定。”雖然不少準備都已經(jīng)在為這個猜測鋪墊了。
“說說看,說不定就是個突破口了,哈哈哈!”徐清爽朗大笑,從他讓邵華池小心傅辰的時候,就已經(jīng)承認這個太監(jiān)的能力。
眾人有些不明白,徐清居然好似很看重這個瑞王身邊的小太監(jiān),據(jù)說這個太監(jiān)真實身份是個幕僚,但這個世道,對宮女太監(jiān)這些下奴天生就帶著一絲歧視,礙于是徐清說話,才將不滿暫時壓下。
傅辰好像沒看到周圍的目光,這是傅辰到宮中,看到兩派爭端的時候,與之前的疑惑串聯(lián)在一起設(shè)想的,“假設(shè)他們攻城只是一場戲。”
說到這里,傅辰抬頭看了徐清和邵華池,見他們沒有立刻反駁,才繼續(xù)道:“不知殿下是否還記得我曾經(jīng)說過的,讓您無論如何不要動安王,一切等我醒來再說。”
邵華池當然記得,本來他早就派人在路上解決邵安麟了,“你曾經(jīng)懷疑,攻城也許本身就是一個圈套?”
這是個過于大膽的假設(shè),誰會為了做一場戲花費那么多年把人安排到京城里來,這消耗也太大了,徐清雖然不認同,不過他沒有開口。
“兩位還記得,安王爺背后站的是誰?”這件事知道的不多,徐清卻是少數(shù)人之一。
是扉卿!不,準確的說是戟國皇帝,這件事本來徐清是不信的,這可是下任國君,但邵華池擺出的證據(jù)確鑿,這也是徐清為什么盡所能幫邵華池的原因,國君能力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心要向著晉國,徐清寧可支持個平庸的皇子也不希望落在有二心儲君上,更何邵華池比起常年不在欒京的邵安麟更優(yōu)秀,更得人心。有更適合的,怎么可能還會向著新帝。
其他將領(lǐng)雖然不清楚具體的,但也被徐清暗示過,從幾個人打的啞謎中也猜測一些了,聯(lián)系最近晉國頻頻遭到的邊疆進犯,自然而然有自己的考量,至于事情的真實性他們并不懷疑,這種事情如果不是確認就不會拿到臺面上來說。
“如果我假設(shè)這一切表面上是為了入侵,實則只是給安王鋪路。那么當一切沒有我們的阻止,又會是什么樣的?”一個眾人認為的表層現(xiàn)象,以及真正的本質(zhì)。
傅辰這個假設(shè)雖然喪心病狂,但如果真的按照這個假設(shè)去想的話,似乎一些不合理的地方也解釋的通了,為什么對方非要等到這個時候發(fā)難,為什么邵安麟始終沒有回京城……一系列的疑問,眾人之間的氣氛顯得凝重。
傅辰的話,太發(fā)人深省,遭到將領(lǐng)們的抵觸,不是針對話語內(nèi)容,而是傅辰的身份。
“你是什么東西,這里輪得到你說話?”一位武將實在看不得一個奴才如此侃侃而談,沖口而出。
“傅辰曾被我派去戟國多年,對對方情況知之甚多,這次對方在宮中的暗殺情況以及抵抗攻城,找出八萬細作的信息多是他提供的。”邵華池解釋道,見眾人不以為意,沒把傅辰放在心上,心里火冒三丈,強壓著怒火又著重加了一句,“這些年他忍辱負重、臥薪嘗膽,好幾次險些死于非命,是本王的過命兄弟,他能全權(quán)代表本王,也希望諸位能給予他應(yīng)有的尊重。”
他要拔劍立威,卻被傅辰擋住劍鞘。
傅辰搖了搖頭,眼神阻止,好像被蔑視的人不是他一樣:殿下,冷靜下來,不可讓將領(lǐng)離心。
為了一個奴才與那么多擁有實權(quán)的將領(lǐng)翻臉,這些將領(lǐng)心里怎么想,會有多少不滿?
邵華池慍怒:難道就讓他們這么對你?
只有他知道,傅辰到底為晉國做了多少事,沒有傅辰晉國早就不是現(xiàn)在的晉國了,皇宮也早就不是現(xiàn)在的皇宮了,還輪的到這群人蹦跶?終有一天,他要讓所有人誠服于傅辰!
傅辰有些心暖:我有你看得起就夠了。
對傅辰來說,面子是靠自己掙的,不是任何人給的。
邵華池臉一紅,再沒有抬頭接觸傅辰的目光,這人怎么不分場所,這種話,私底下交流就好,別人看出來怎么辦。
偏偏傅辰?jīng)]說出口,但他看懂了,他都不記得他們到底是什么時候練出的用眼神就能交流的技能。
邵華池別過臉,默默將劍塞了回去。
傅辰心道,他家殿下臉紅起來,真是可愛的讓他……很想做點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二章合一,寶寶們還有營養(yǎng)液嘛,一鍵丟給你童~
小七:除了傅辰,其他人都不存在。
青酒:空氣中彌漫著狗糧的香氣和戀愛的酸臭味(摘自評論)
徐清:總覺得,這兩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眾:我們是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