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謝是真心實意的,救了他一命是事實,一力承擔(dān)下邵華陽的所有攻擊報復(fù)也是事實,剛才只要他出去就是死局。
――晉.江.獨.家.發(fā).表――
“謝我什么?”邵安麟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地望著恭敬的傅辰。
“救命之恩,奴才肝腦涂地也無以為報。”傅辰的頭磕著地面,回道。
“肝腦涂地?呵呵,這局,我總要走進(jìn)去的。”邵安麟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忽的想到了什么,神來一筆,“前些日子,你去為母妃蔻丹了?”
“是的,奴才有幸為娘娘涂了一次蔻丹。”
“我見你出了福熙宮,便嘔吐了,可是心有不滿?”
“!”傅辰將頭垂得更低,邵安麟這話可就有些誅心了,“奴才腸胃不適。”
他沒想到,當(dāng)時那一幕,居然會被看到。
而更沒想到的是,以三皇子那超凡脫俗的性子,居然會這樣直接問出來。
“起來回話吧。”邵安麟似乎接受了這個解釋。
傅辰站了起來,卻被對方一雙手攫住了下巴,被迫抬起了頭,雙目對視。
這樣的姿態(tài)很屈辱,年齡上的差距讓傅辰感覺有些壓迫感,但他臉上卻始終恭敬順從,任何人看到都要說一句,好一個順和的奴才。
邵安麟似在端詳,緩聲道:“你可知,每當(dāng)你說奴才兩字時,那目光里卻從未有一刻把自己當(dāng)奴才。”
被三皇子的眼底的暗色激得一抖,通體生寒,只覺得身體也凍結(jié)了,首次無法對答如流。
他可以卑躬屈膝,可以口口聲聲喊著奴才,甚至可以下跪求饒,唯獨不能低下的就是那僅剩的一點尊嚴(yán)。
可這一點卻從未有人發(fā)現(xiàn)過,他不知道三皇子從哪里這樣認(rèn)定,滿打滿算,他們才見過三次,第一次邵安麟甚至完全沒注意到他。
“奴才、不、明白。”傅辰強(qiáng)作鎮(zhèn)定,邵安麟這話擱現(xiàn)代也不過是閑聊,在這皇權(quán)至上的年代可是掉腦袋的評價。也不管下巴上的力道,就硬生生跪下來磕頭,“奴才罪該萬死!”
在這人的目光下,似乎什么都無所遁形,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是赤身裸.體的。
這個男人的不動聲色,以及那洞察一qiē的雙眼,讓傅辰越發(fā)謙卑恭順。
邵安麟也不叫起,看著傅辰請罪,才道:“記住你欠我一條命,現(xiàn)在隨我走一趟吧。”
“奴才遵命。”傅辰的額頭有些紅腫,這次沒磕出血,但傅辰卻沒絲毫放松。
一路上,邵安麟不說話,傅辰落后幾步,不隨意搭話。主子沒吩咐,身為奴才是不能隨便打擾的,更不能問要去哪里。
那只叫湯圓的貓被他抱在懷里,輕輕擼著毛,湯圓那身皮毛很軟和,一看就知道是經(jīng)過精心保養(yǎng)的,它輕輕蹭著傅辰的胸口,讓傅辰的情xù稍有緩解。
兩人去來到了鹿沽院,這里住的都是有特殊才能的人,這些人不屬于工部,是專門為皇帝個人服務(wù)的。這其中包括皇宮建筑的設(shè)計,皇家園林的種植還有些為皇帝提供特別服務(wù)的項目,比如露天溫泉等等地方的修建,這鹿沽院離掖亭湖不遠(yuǎn),所以邵安麟本來的目的是來這里?而路途看到二皇子和祺貴嬪的事,還真的只是個巧合?
當(dāng)走到門口,兩個太監(jiān)一前一后抬著一個擔(dān)架走了出來,擔(dān)架上是個被蒙了布的人。
傅辰上去一問才知道,是個老太監(jiān)壽終正寢了,問了名字后再回稟邵安麟,對方眉頭微蹙,“這時辰,候得真準(zhǔn)。”
傅辰聽不懂這話的意思,但卻聽出來邵安麟本想來這里找人,但這人恐怕已經(jīng)去了。
走了一會,邵安麟轉(zhuǎn)頭,目光緩緩落在傅辰身上。邵安麟這人宛若走出來的山水畫,隨意的動作都流瀉著寫意風(fēng)華,那不惹凡塵的氣息與他的容貌神態(tài),相得益彰。
但經(jīng)過今天這一遭,傅辰只覺得毛骨悚然,不料邵安麟忽然淡淡一笑,傾城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