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承之力，可跨越時間，跨越空間，與同道先人溝通交流，甚至借來先人之力。</p>
此刻的莫缺，雖然僅憑一尊石像，卻能清晰感受到武道始祖的武體，甚至仿佛能夠隔空與之交流。</p>
“何為武道？”</p>
他聽到一個聲音，振聾發(fā)聵，響在他的耳邊，又似響在他內(nèi)心深處。</p>
“以身為本，不修外物，身既為法，身既為道。”莫缺如此答道。</p>
“何為肉身？”那聲音再問。</p>
“血肉骨髓，五臟六腑，眼耳口鼻，自身生而有之，所有之物，既為肉身。”莫缺再答。</p>
“何為道？”那聲音再次響起。</p>
這一個問題，卻問住了莫缺，使他沒能立即回答。</p>
沉默了片刻，他才回道：“劍有劍道，武有武道，草木長生凋零為道，日落月升，春去秋來亦為道，世間萬法萬物，皆有各自之道。”</p>
那聲音又問了同樣一個問題：“何為武道？”</p>
這一次，莫缺沉默的時間更久。</p>
同樣的問題，但這聲音第一次問和第二次問，卻給他兩種不同的感受。</p>
武道，以身為本，不修外物，將肉身修到極致，即為武道。</p>
可世間萬物，皆有其道，那武道的意義是什么？又或者說，他對莫缺意味著什么？</p>
這是莫缺第一次，重新自問，何為武道，他自己又為何要修武道？</p>
諸般往事，過往生死，于此時一一浮現(xiàn)在他眼前。</p>
藥老、武尊、盤古、歷代至尊……</p>
莫缺自問，在他所見所修過的法中，武道未必可稱最強，但他心中卻一直執(zhí)著于武道。</p>
是因為當年的藥老，還是因為曾經(jīng)的武尊？</p>
亦或是因為昔日受天道禁錮，所以他不相信天道之力，只相信自身？</p>
“何為武道？”</p>
同樣的問題，莫缺卻久久不能回答。</p>
這是他第一次認真自問，武道對他而言，到底意味著什么，他是為何而修，又是如何看待此道。</p>
“武道，是先人意志，是戰(zhàn)天之力！”他回想過往種種，最終給出回答。</p>
他修武道，一是因為藥老，二也同樣是因為，在曾經(jīng)的天道牢籠之中，他借不了天道之力，唯有自身，才是根本。</p>
那聲音再次響起：“何為武道？”</p>
莫缺再次沉默。</p>
他不知是自己給錯了答案，還是因為他的回答，不是武道始祖想要的。</p>
“世間萬法，莫非外物，天道有不公之時，眾生有亂世之輩，無物可依，唯有自身！”莫缺再次，給出了答案。</p>
那聲音再次響起：“何為武道？”</p>
連續(xù)同一個問題，但那聲音，每一次似乎都帶著不同的意義。</p>
“武道便是我，我便是武道！”莫缺再答。</p>
不等他多想，那聲音再次傳來：“何為武道？”</p>
莫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p>
他不明白，莫非他所有答案，都是錯的？</p>
亦或是他從未真正認識過武道？</p>
這一次，他沒有急于回答，而是陷入了長久的沉默。</p>
何為武道？</p>
武道是他當年丹田破碎，經(jīng)脈盡丹，諸竅皆毀時，唯一能走的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