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那么傻。”更生回頭看一眼，見沒人，松了一口氣，“后年我就三十四了，男人黃金年齡，肖伯伯、廉叔那邊再挑不到合適的人，就得我自己找了。”

柳靜靜不解：“你找對象還用問他們？”

“更生的對象，不單單是他老婆這么簡單。”振興道，“他老婆賢惠精明不惹事，肖伯伯和廉叔會幫更生鋪路。如果他老婆不像話，更生想做點(diǎn)什么，都會因他老婆惹的事而陷入被動。”

柳靜靜明白了：“那如果我和薛琪捅了簍子，也能影響到更生？”

“這得看什么事，事大的話肯定會。”振興道，“這也是老師給他們幾個找對象的時候，為什么盯著認(rèn)識的人，起碼知根知底。”

柳靜靜：“這一點(diǎn)我知道，只是沒想到和更生有關(guān)。”

“振興是我哥，你是我嫂子，我想跟你們撇清關(guān)系，有娘和爸在也撇不清。”更生見燦燦趴在茶幾上認(rèn)真聽，“聽得懂嗎？”

燦燦搖搖頭，坐直，咧嘴笑道：“二叔，奶奶給我買個足球，我們?nèi)W(xué)校操場踢球好不好？”

“可以。”更生道，“我換雙運(yùn)動鞋。你們也去換鞋，振興，去拿球。”

轉(zhuǎn)眼間，屋里只剩宋招娣和柳靜靜。柳靜靜看一眼鐘，快五點(diǎn)了，就把冰箱里的菜和肉端出來，收拾收拾準(zhǔn)備做飯。

大娃和三娃在家過一周，鬧得鐘建國頭痛，想開口趕人的時候，他倆才走。

三娃到部隊(duì)就給沈影打電話。大娃到部隊(duì)里，終于認(rèn)真看看他們部隊(duì)的女軍官、女軍醫(yī)。然而，一九九五年，九月三十日，三娃和沈影來島上辦婚禮，大娃依然是光棍一個。

一九九六年，陽歷十月四號，三娃的兒子出生時，宋招娣和鐘建國去帝都看望沈影，大娃也在，依然是孤身一人。

宋招娣見他盯著剛出生兩天的鐘炫炫，便問：“羨慕不？”

“說實(shí)話？”大娃搖頭，“不羨慕，因?yàn)椴皇切」媚铩！?

鐘建國頓時覺得這話是對他說的：“你要是能保證將來能生個女孩，你四十歲再結(jié)婚，我都不催你。”

“聽說生女孩是男人決定的，改天我去醫(yī)院查查。”大娃一本正經(jīng)道。

已經(jīng)退休，提前半個月過來的肖秀容忍俊不禁：“你們家大娃，都三十四了，怎么還這么逗啊。”

“不是逗，是貧。”鐘建國道，“你去查吧。要是真能生出——”

大娃：“真生出個孫女，你給照顧嗎？”

“不給！”鐘建國道，“等她上幼兒園了，你可以把孩子送過來。到那時候燦燦和炎炎也大了，叫他們照顧弟弟妹妹。”

大娃想笑：“您老打算的真好。可您問過燦燦和炎炎嗎？”

“不用問，我替他們答應(yīng)。”振興也在，“兄弟姐妹打小在一塊，長大了，不在一塊，也不會生分。”

宋招娣看向鐘建國：“你不嫌他們吵？”

“回頭我跟燦燦和炎炎說，放假就帶他們出去玩，他們一準(zhǔn)比誰都聽話。”鐘建國道，“現(xiàn)在的孩子不缺吃，不缺穿，不能再用吃穿威脅他們，只能用玩。”

肖秀容點(diǎn)頭：“這倒是個主意。對了，宋老師，我和老沈說了，在這邊照顧小影出月子。你們都有工作，不能離開太久，過兩天就回去吧。”

“振興和建國明天回去，我能多待幾天。”宋招娣問三娃，“一個保姆夠嗎？別心疼錢。炎炎小時候，尿不濕是你二哥買的，炫炫的尿不濕，你二哥說他包了。對了，這是一萬塊錢，二娃叫我給的。”打開提包，拿出一疊錢，“燦燦和炎炎也有。”

三娃不好意思：“娘，我有錢，真不用二哥的錢。”

“這不是給你的，是給炫炫的。”宋招娣道，“你二哥現(xiàn)在沒結(jié)婚，想給你們多少給多少，以后結(jié)了婚，他想這么大把大把的給，他媳婦不敢明說，心里也不大痛快。”

肖秀容：“收下！這點(diǎn)錢對二娃來說九牛一毛。”

“謝謝娘。”沈影道，“也替我們謝謝二娃哥。”

宋招娣：“二娃還在國外，得過幾天才能回來。更生這幾天挺忙的，等他不忙了就來看看你們。沈影，要是覺得喂母乳不方便，就一直喂奶粉。”

“不用了。”沈影道，“醫(yī)生說過幾天就有奶了。”

肖秀容道：“你如果喂奶粉，我和你爸能幫你照顧炫炫。你爸早到退休年齡，因?yàn)樗眢w好才沒退。你爸如果申請退休，都不能撐到你出月子，他就能退下來。”

“你們年齡大了，退休了就好好歇歇吧。”沈影道，“有保姆幫我照看著沒事的。”

肖秀容：“累不著，我們盯著保姆做事。更何況你爸還有勤務(wù)員，平時買個菜什么的，跟在家里差不多。”

沈影下意識看宋招娣。

肖秀容：“你看她干什么？她現(xiàn)在是校長，到千禧年才能退休。”

沈影想問宋招娣，她是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宋招娣看出來了：“你是怕你們年輕人的生活習(xí)慣和你爸媽不一樣，怕以后吵吵嗎？”沒容她開口，就轉(zhuǎn)向肖秀容，繼續(xù)說，“我也擔(dān)心這一點(diǎn)。三娃打小就皮，要是氣到你，你告訴我們，我叫建國抽他。別一個人生悶氣。”

宋招娣說的，肖秀容還真沒意識到：“那我明兒再給老沈打個電話，他如果有心理準(zhǔn)備，我們就過來。”

“肖姨，你不用打電話。”振興道，“沈影生的是女兒，沈叔叔肯定不樂意照顧。要不是沈叔叔正好忙得抽不開身，還不知道炫炫是個男孩子，不然，早飛過來了。”

肖秀容仔細(xì)想想：“真有可能。前些日子還說，希望沈影生個兒子，否則，人家該笑他，自己生不出兒子，女兒也生不出兒子。”

“這都什么年代了啊。”宋招娣無語，“快二十一世紀(jì)了，他的思想怎么還沒轉(zhuǎn)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