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應(yīng)該喝了很多,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
林稚剛從學(xué)校回來,就聞到了一股糊味。
客廳里也都是煙,嗆人的很。
她捂著唇鼻進(jìn)去,看到了正在廚房里做飯的宋如。
鍋里的油全都濺出來了,噼里啪啦的。宋如一手拿著鍋蓋護(hù)在自己面前,另一只手想伸過去把火給關(guān)了。
油點(diǎn)子落在她的手背上,她疼的收回,皺著眉頭用嘴去吹。
林稚放下書包,邊扎頭發(fā)邊往廚房走:“我來吧。”
宋如看到她了,頓時像看到了救星,卻還是不放心的問了一句:“你還會這個?”
林稚把火調(diào)小了一點(diǎn),將旁邊的蛤蜊倒進(jìn)去:“以前,媽媽教……過我。”
她看上去很熟練,宋如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感嘆道:“那你媽媽做飯一定很好吃。”
林稚手上的動作突然停下。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宋如剛想道歉。林稚就恢復(fù)了常態(tài):“恩,很好吃。”
宋如懊惱的拍了下自己的額頭,怪自己說話不經(jīng)大腦。
今天是宋衍生日,本來想親手做頓飯給他吃點(diǎn),菜譜早就買好了。
食材也準(zhǔn)備到位,結(jié)果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一樣也沒做好,反倒差點(diǎn)把自己給點(diǎn)著了。
林稚的廚藝也算不上多好,僅限于會做,后來吳嬸聞著味過來,把宋如給數(shù)落了一番。
林稚被嗆到不行,才想起自己忘了把抽油煙機(jī)給打開……
有人做飯了,林稚功成身退,得以離場。
拿著書包上樓,復(fù)習(xí)了一會功課。
她不是天賦型選手,只是比別人更用功一點(diǎn)。
從小到大,她媽媽給她灌輸?shù)乃枷刖褪牵Γ瑹o論做什么,都要拼盡自己的全力。
甚至于,連休息的時間也沒有。
臺燈的光線明亮,手邊是一張全家福。
她十四歲生日那年拍的。
眼眶有點(diǎn)熱,她想忍住的,可是實(shí)在忍不住。
夜晚就是一個巨型的負(fù)能量磁場,所有情緒,都在這個時候宣泄。
宋如上來喊她吃飯,林稚擦干臉上的淚水,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正常:“你們……吃吧,我不餓。”
外面安靜片刻,宋如說:“今天宋衍生日,就我們兩個的話,太冷清了。”
林稚沉默片刻,還是輕應(yīng)了一聲:“好。”
“那我在樓下等你。”
腳步聲響起,漸行漸遠(yuǎn)。
林稚看了眼鏡子里的自己,眼睛還是紅的。
她穿上外套,去洗手間洗了把臉,然后才下去。
餐廳里,只有宋衍和宋如兩個人,白色的吊燈就懸在桌子上方的天花板上。
桌上還放著一個蛋糕。
宋如看見林稚下來了,急忙起身去關(guān)燈,屋子里頓時黑漆漆的一片,只有門縫邊,客廳里的光滲透進(jìn)來。
她插了十七根蠟燭,用打火機(jī)點(diǎn)燃。
燭光映照在宋衍的臉上,面容有些模糊,他安靜的坐著,神情淡漠,沒有過多的情緒起伏。
宋如催促他:“快許愿啊!”
宋衍抬眸,看了林稚一眼,然后才閉上眼睛。
蠟燭被吹滅,宋如去把燈打開,然后又拆了送的刀叉,把蛋糕切塊,用盤子裝著,一一遞到他們面前。
林稚輕聲道謝。
看著面前的巧克力蛋糕,有些心動。
她喜歡吃甜食,不過跳舞得保持體重,所以林母不許她碰這些高熱量的食物。
片刻后,她拿著叉子挑了一小口。
甜而不膩,入口即化。
宋衍的生日過的很簡單,又安靜,可能是人少的緣故。
再加上他本人也毫無興致。
隨便吃了幾口,他起身:“我還有兩張?jiān)嚲頉]做,先回房了。”
宋如看著他的背影喊道:“平常也沒見你學(xué)習(xí)這么認(rèn)真啊。”
留給她的回應(yīng),只有被打開又關(guān)上的房門。
宋如不滿的埋怨了幾句。
林稚沒多久也回房了,看著書桌旁的玻璃盒子,里面放著她用黏土捏的各種小動物。
想了想,她還是提著那個玻璃盒子下了樓。
繞過綠化帶,踏著石子路走到隔壁那棟樓的門口。
客廳里黑漆漆的,只有二樓的某個房間,還亮著燈。
猶豫片刻,她還是按響了門鈴。
畢竟是他的生日,林稚覺得自己不送點(diǎn)什么的話,有些說不過去。
等了有一會,里面才傳來腳步聲。
門從里面打開,院子里路燈的光亮泄進(jìn)去,少年穿了件簡單的薄T,皮膚白皙,身形消瘦。
就連周身的氣息,都是干干凈凈的。
看到是她以后,宋衍的臉上,明顯閃過詫異,不過也只是一瞬而已。
他沒說話,安靜的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她開口。
林稚把那個玻璃盒子遞給他:“生日快樂。”
宋衍的視線在林稚臉上停留片刻,然后才伸手,接過那個玻璃盒子。
“謝謝。”
低沉的嗓音,語調(diào)放輕了幾分。
東西也送到了,沒有別的話要說,林稚說了一句晚安,就轉(zhuǎn)身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