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云大陸向來武者為尊,武者執(zhí)天下牛耳,奪天地之造化,更有飛升成神者,故習武修仙者不計其數(shù)。
以武入道,突破天地法則的桎梏,成為高高在上的神仙,這是武者的畢生追求。然武道之路注定不平凡,一旦踏入,生死難料,但依然擋不住無數(shù)人習武修道的豪情壯志。我們的故事,也就是由此開始的。
白馬國天佑二十三年,因搶奪一處礦藏,天狼國與白馬國兵戎相見。雙方各召集數(shù)十萬大軍在邊境上大戰(zhàn)一場,兩國的武者也加入到這場爭斗中。兩國交戰(zhàn)半年仍未分出勝負,雙方由于國力耗損過大,民怨沸騰,統(tǒng)治者為了穩(wěn)定民心而選擇和談。礦藏一分為二,由兩國對半開采。
戰(zhàn)事平息后,雙方進入和平發(fā)展,舉國歡騰,可作為邊境戰(zhàn)場的白馬國天水城卻遭了殃。半年的激戰(zhàn)造成平民死傷無數(shù),餓殍遍地,民不聊生。天水城內(nèi),到處是斷壁殘垣,白骨累累,僥幸活下來的平民都選擇背井離鄉(xiāng),遠離這個人間地獄。
安陽城。
這一日,安陽城沐浴在午后的陽光中,暖烘烘的。地主家的傻兒子錢小胖吃完午飯后在城內(nèi)閑逛,一邊走一邊心滿意足地剔著牙齒。嗯,方才那雞不錯,李大嘴——錢小胖家的廚子,手藝有長進,晚上再讓他做一道來,錢小胖心道。
“少爺,賞幾個子吧?兩天沒吃了。”一名臟兮兮地乞丐爬了過來拉住錢小胖的褲腳,可憐巴巴地哀求道。
錢小胖厭惡地甩開來,皺眉道:“去去去,天天都是兩天沒吃了,咋沒餓死你?真是的,要飯也不要出點新意來,活該你挨餓!”
安陽城是距離白馬國邊境不足三百里的一座小城,前年天水城大戰(zhàn),天水城的百姓逃難,不少人就逃到了這里。由于缺乏謀生手段,不少人淪為乞丐,所以這兩年內(nèi)安陽城內(nèi)乞丐劇增。
窮生惡膽,有些乞丐為了活下來,在城里生事,攪得城內(nèi)不得安生。這些乞丐在城里不僅吃喝成問題,拉撒也成問題。他們中有些人在城內(nèi)隨地大小便,甚至敢當眾撒尿,嚇得城里好些女眷大白天也不敢出門。殺又不能殺,趕又趕不走,安陽城的官府可謂傷透了腦筋。
最后師爺想了個計策,把這些乞丐集中到一個叫污衣巷的地方,并且勒令他們不得越界到城內(nèi)的其他地方。如若越界,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官差會將其亂棍打出。
但這樣也不是辦法,污衣巷本來就是貧民區(qū),在安陽城以臟亂差聞名。再把大批乞丐趕進去,那可熱鬧了。昨天李家小子說他被乞丐打劫,今天王家閨女說她肚兜被偷了,明天張家二狗子說他媳婦上街被擠懷孕……
污衣巷內(nèi)充斥著犯罪與饑寒,瘟疫橫行,每天都在死人,全城居民唯恐避之不及。安陽城還算富庶,可每天都有貧民跑去訴苦,官府看不下去了,就聯(lián)合一些富戶定期施舍點粥,發(fā)點藥。但杯水車薪,終歸治不了“窮”這個病。
不過快兩年過去了,情況反而好起來了,因為乞丐快死光了,十不存一,貧民中最窮的人也死了差不多了。人少了,事就少了。活下來的人都是命硬的,加上官府的接濟,他們?nèi)兆拥故呛闷饋砹恕R拦俑慕訚嵌~的,并沒有因為人少了就減少了,所以死的人多了,活著的人分到的就多了。就這樣,官府的英明決策,拯救了全城,城主因此受到嘉獎。
經(jīng)過優(yōu)勝劣汰,留下來的乞丐倒是學乖了。為了生存,他們學會了一些法則。不再不隨地大小便,也不偷不搶了,就老老實實地乞討,做一名不讓人討厭的乞丐。污衣巷好起來了,擺脫了過去的臟亂差。官府為更人性化管理,讓這些乞丐能生存下去,允許他們到別處去乞討。
今日錢小胖遇到的,正是那些倒霉乞丐幸存下來的一員。對于他們,錢小胖可不會有什么同情心,就不耐煩地把他打發(fā)走了。后面又遇到幾個乞丐,都被錢小胖連推帶踹趕跑了。
“小叫花,少爺又來了。怎么樣,上次的輸?shù)姆环猓俊卞X小胖走著走著,已經(jīng)到了東城門下,沖著一個正靠在城門下捉虱子的乞丐道。
這是一個黑黑瘦瘦,頭發(fā)亂糟糟,全身臟兮兮的小乞丐,看起來比錢小胖還小那么一兩歲,瘦骨嶙峋的身體包裹在一身又臟又破的袍子中。這明顯是件大人的衣服,也不知道是哪偷的還是撿來的。小乞丐苦著一張黑里泛黃的臉,眼巴巴地望著來往的行人客商,乞求著誰會往他的破碗中丟下一個銅錢。可一早上過去,一個子都沒討到。
這時候看見錢小胖過來,小乞丐眉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他的貴人來了。小叫花停止了捉虱子,將袍子緊了緊,說道:“服了服了,錢少爺真聰明,小叫花服了。”
錢小胖聽了恭維,很是受用,哈哈笑了起來:“知道少爺聰明就好,我爹還老說我傻,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錢小胖不愛搭理這城里的乞丐,卻唯獨不包含眼前的這個。大概是因為這小乞丐年紀小,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樣子。錢小胖時不時就會過來捉弄他,當然也經(jīng)常會賞他一兩個子。時間長了,兩個人也就認識了。
幾日前錢小胖拿了幾只煮熟的螃蟹,正在吃的時候遇到了這個小乞丐。然后錢小胖要逗他玩,就跟他打賭。說是問三個關于螃蟹的問題,小乞丐要是都答對,螃蟹就歸他吃,如果答錯的話,小乞丐就要站街上當眾撒尿。這純屬是個惡作劇,傷害性不大,小乞丐滿口答應。
第一個問題:螃蟹有幾只眼睛?
答:兩只。
第二個問題:螃蟹有幾條腿?
答:八條。
第三個問題:螃蟹走路先出哪條腿?
……
然后小乞丐就只好愿賭服輸,好在他年紀小,又是個乞丐,倒也沒有引起多大風波。
今日錢小胖興致不錯,吃飽了,喝足了,穿暖了。他鼓著圓滾滾的肚子,沖小乞丐說道:“你起來,我們再玩上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