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卒禁不住悶哼一聲,與之前段白飛替他探查時不同,這次他只感覺好似一柄刀子鉆進了自己體內(nèi),左沖右突,肆無忌憚,好似要絞爛他的筋骨血肉,這鉆心之痛讓他片刻間冷汗直流。
“果真是廢的。”探查半晌,秦心如終于松開了手,聲音冰冷,聽得出來,她非常不悅。
“哈哈,真是有趣。”青衣男子徐慕容突然大笑,絲毫不在意張小卒的感受,嗤笑道:“弄了半天竟然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廢物,浪費時間。”
“走吧,咱們已經(jīng)耽擱很長時間了。”段白飛把目光從張小卒身上收回,折扇輕搖,神色平淡,好似從頭到尾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過一般。
“走。”秦心如應聲,牽起秦如蘭的手,繞過張小卒往峽谷走去。
聽著身后逐漸遠去的腳步聲,張小卒不禁心中苦笑,這些豪門貴族的公子小姐們也真夠現(xiàn)實的,得知他是天才時,一個個熱情如火,發(fā)現(xiàn)他是廢材后,一個個冷漠如冰。
五人已經(jīng)漸行漸遠,可張小卒依然單膝跪在地上,不是他深受打擊忘了起,而是他起不來,輕輕動一下渾身都疼,好似有一萬根銀針扎在血肉里,動一下就會牽動這些銀針,發(fā)出鉆心之痛。他不知道秦心如對他的身體做了什么。
“抱歉,我姐姐一時心急,傷了你的經(jīng)脈。我代她向你道歉。”
張小卒正使勁掙扎著起身,一道米糯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竟是妹妹秦如蘭去而復返。
“我沒事,無需道歉。”張小卒咬牙硬道,他不想再在這些貴族子弟面前露出軟弱一面,省得徒惹笑話。
“你先坐下。”秦如蘭卻沒在意張小卒不悅的語氣,硬扶著張小卒坐下,然后從腰間的刺繡錦囊里掏出一個白花小瓷瓶,遞到張小卒手里,道:“這是療傷的丹藥,你吃一顆,坐在這里調(diào)息半個時辰,受損的經(jīng)脈就能愈合。還有你那幾位長輩都傷的不輕,給他們每人吃一粒,十二個時辰后再吃一粒,臥床半月應當可以痊愈。”
張小卒心里的怨氣與不悅頓時煙消云散,和每個柳家村的人一樣,心性純良,記恩不記仇,尤其是聽見秦如蘭還心細地觀察到牛耀等人的傷勢,并送來療傷的丹藥,張小卒當即就給秦如蘭貼了一個大大的好人標簽。
“小姐大恩,張大用此生銘記。”張小卒朝秦如蘭深深一躬。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秦如蘭擺手笑道,“另外,你也不要太傷心,戰(zhàn)門閉塞也并非是絕路,依然有辦法沖開阻塞的。雖然艱難,但只要不放棄,再艱難的坎也能跨過去的。歷史上若是遇到困難,可以來白云城找我加油再見”
秦如蘭本想多鼓勵鼓勵張小卒的,但前方傳來姐姐不耐煩地催促聲,只能沖張小卒歉意一笑,揮手告別。
一聲加油,讓張小卒內(nèi)心暖暖的,望著秦如蘭離去的背影,他默默地給自己道了一聲加油。
看著手里的白瓷瓶,張小卒突然開心地笑起來,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并不廢,因為若不是這具身體的完美表現(xiàn),就不會引起秦如蘭五人的注意,不引起他們的注意,他們就不會出手趕走攔路的地痞。張小卒肯定他們是不會出手的,因為聽他們的談話,他們很早就來了,卻眼看著牛耀、李大山以及張家村的幾人受傷、致殘,甚至眼看著瘦猴以及張家村另一個人被慘殺,他們都無動于衷,所以張小卒認定若不是他們覺得自己這具身體有利用價值,肯定不會出手相助。
如此一想,張小卒美得鼻涕泡都要出來了,自己這身體的價值大了去了,非但趕走了攔路地痞,救了張柳兩村的人,省了六百斤的干糧,甚至還給在場的每個村爭取到了一千斤糧食,給死的人爭取到一百兩安葬費,傷的人每人二十兩醫(yī)藥費。他也受傷了,也能得到二十兩銀子。二十兩,蓋八間敞亮的磚瓦房戳戳有余,雀兒若是知道了,肯定高興死了。
知足常樂。
老村長的生活理念在張小卒身上灌輸?shù)煤芡笍亍?
“如蘭,怎么這么慢,你都與他說了什么”秦心如問返回的秦如蘭。
秦如蘭回道:“我讓他加油,不要放棄。”
“你你是不是傻”秦心如竟被秦如蘭一句話氣笑,道:“戰(zhàn)門先天閉塞,需十方妖丹方有機會沖開,你讓他加油別放棄,就是讓他去尋十方妖丹,整個白云城賣了都不值十方妖丹,所以你是讓他加油呢還是讓他更加絕望”
“沒有希望的希望,不如沒有。”段白飛道。
“不如殺了他。”徐慕容道。
秦如蘭臉頰發(fā)紅,也意識到自己給了張小卒一個不可能實現(xiàn)的希望,可想了想又覺得自己做的沒錯,道:“不管如何,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好。”
“哎,可惜了。”段白飛搖頭惋惜,“若他不是戰(zhàn)門閉塞,用心栽培一年,定能成為一大戰(zhàn)力,為如蘭妹妹明年的孤島求生添不少勝算。”
“確實可惜。”秦心如亦搖頭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