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才不跟她扯她被國安局帶走的事情,直接將禍水引到她的身上。
輕吸了吸鼻子,一雙溫婉恬靜的水眸看向方瑜,本就柔婉清純的面容,在這時顯得格外的委屈、難受。
反正她馬甲都掉了,也沒必要藏著掖著。
“原來她就是在聯(lián)誼會上戴小羊面具的那位老師啊,當時為了在聯(lián)誼會上出風頭,特意租了一套禮服,結果上臺談了一半鋼琴就卡殼了。”
這個時候人群中剛好有一個參加聯(lián)誼會的護士站了出來,特意在方瑜臉上瞅了好幾眼,“聽說是高中的老師,參加軍區(qū)聯(lián)誼會的名額還是走后門弄來的。”
“這位女同志昨天有沒有被國安帶走調(diào)查我不知道,而且我也沒聽說過這件事。反正我們?nèi)妳^(qū)醫(yī)院的護士都知道這位方老師在軍區(qū)聯(lián)誼會上思想作風有問題。”
這位護士之所以會站出來指認方瑜,并不是出于熱心。
而是因為聯(lián)誼會的第二天這位方老師生病去醫(yī)院掛水,覺得給她扎針的護士把她給扎痛了,把那位護士大罵了一通,一連換了五個護士,都被罵了一頓。
之后還把她們挨個都舉報了一遍兒。
當時就覺得她無理取鬧,現(xiàn)在看來就是故意純粹找茬,拿她們當撒氣桶報復的。
那五個護士中就有她剛懷上身孕的嫂子,被她氣的沒多久就流產(chǎn)了。
那這位護士能不生氣嗎?簡直恨不得上去扇她幾個嘴巴子。
指著方瑜的鼻子,一骨碌將她在軍區(qū)醫(yī)院大罵護士、找茬報復的事情也都說了出來。
如此低劣的人品,敗壞的道德,跋扈的性子。
現(xiàn)在圍觀群眾們誰還會相信她說的話,都知道了她這是出于嫉妒,惡意報復。
而且都能夠參加軍區(qū)聯(lián)誼會,名單肯定是經(jīng)過審核的,又怎么可能會放一個間諜進去。
“嘖嘖嘖,真是不要臉,還為人師表呢。”
“這哪所高中的老師?舉報她,這樣的人怎么能培育好社會主義接班人。”
“女同志,你別放過她,去公安局報案把她抓起來去改造,心眼忒壞了。”
還有一位熱心的大娘對著蘇婉說道。
方瑜被眾人一聲又一聲的指責、唾罵,尤其是當場被人揭穿她在聯(lián)誼會的丑事,臉上是火辣辣的疼。
還想要大聲指認蘇婉是間諜,卻猛然間發(fā)現(xiàn)她的相親對象陸銳也在人群中。
當即到嘴的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猶如過街老鼠一般捂著臉就倉皇的跑進了報社樓。
李愛青推著自行車都不想跟上去,簡直是太丟人了。
編輯部的人都知道方瑜是她的外甥女,這以后讓她在編輯部怎么還有威信。
當時方瑜要站出來的時候,她就阻止過了,可是這個蠢貨卻偏不聽。
拉都拉不住,還把她的手甩開了。
“同志,現(xiàn)在我可以進去了嗎?”蘇婉轉過身再次對著兩名保衛(wèi)科人員微微笑道。
與其說是事情趕巧了,倒不如說是方瑜平時作惡多端了,一下捅到了馬蜂窩。
要是沒有那名軍區(qū)醫(yī)院護士的指認,估計這事兒她還要掰扯好一陣子呢。
兩名保衛(wèi)科人員也是見識到了蘇婉的厲害,也知道蘇婉可能是被冤枉的,但是這件事他們做不得主。
“蘇婉同志,請你稍等一下,我去問一下我們科長。”
畢竟這命令是科長下的,他們可不能違反規(guī)定。
“不用麻煩了,讓蘇婉同志進去吧,要是你們科長有什么問題,讓他來找我就好。”
陸銳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邊框,一副文質(zhì)彬彬接受過良好教育的樣子,走上前對著保衛(wèi)科人員說道。
陸銳是陸總編的兒子,又是出版社翻譯組的組長,和他們科長也認識,所以有他做擔保。
兩名保衛(wèi)科人員就讓蘇婉進去了。
“謝謝你,同志。”蘇婉轉過頭道謝,覺得面前的人好像有些眼熟。
好像就是上次交稿子時,站在方瑜身邊那位青年男同志。
“蘇婉同志,不用客氣,這件事是北平報社的人沒有弄清楚,我會跟我爸反應的。”陸銳看著蘇婉兩頰清淺的酒窩,微笑靦腆道。
他來到報社樓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蘇婉委屈無助的說著方瑜污蔑她是間諜,弄臟她裙子的事情。
一雙纖長烏黑的睫羽溫婉無辜的眨動著,眼角微微泛紅。
真的讓人充滿了保護欲。
他也是真的沒有想到,平時在他面前表現(xiàn)的溫順、得體的方瑜竟然是這種惡性惡劣,思想作風不正的人。
緊接著他就主動伸出手,自我介紹道:“我叫陸銳,是翻譯組的組長,說起來你還是我的組員。”
原來是翻譯組的組長,蘇婉微微有些驚訝。
她因為跟繆主任說過,她不坐班,所以對翻譯組的人員都不熟悉。
“陸組長,你好,以后請多多指教。”蘇婉露出一抹笑,貝齒潔白如細雪,紅唇鮮嫩細潤。
也大大方方的伸出手同陸銳握了一下。
橄欖綠軍用吉普車路過北平報社樓時,霍梟寒看到報社樓大門前圍了一些人。
其中就有蘇婉的身影,似乎被攔在了外面,正在跟保衛(wèi)科人員說著什么。
身上穿的正是那天他們在醫(yī)院撞到的藍色大排扣布裙。
正在他拉開車門準備下車時,一位談吐不凡的男同志就上前為蘇婉說了幾句話。
隨后兩人就有說有笑的走進了報社樓。
霍梟寒一雙薄唇緊緊的抿著,眸眼陰沉幽暗,如同一潭深井,晦暗不見底。
整個人就跟一塊兒千年寒冰一般,周身滿是凜冽的寒意。
繆主任辦公室內(nèi)。
高慧摸著五個多月的肚子,面對繆主任交給她當初翻譯的那二十萬字外國文學稿件,一臉為難,陰陽怪氣的說著,“哎呀,繆主任,自從我看了蘇婉同志翻譯的稿件,我確實翻譯的不夠出色,再說我懷著孕每天也不能太辛勞了。”
可不是嘛,現(xiàn)在整個北平報社都傳遍了,蘇婉是間諜,已經(jīng)被國安帶走調(diào)查了。
一個境外間諜,那外語水平能不比她優(yōu)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