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團長,我真的沒有那個想法,我們以后還是不要再見面吧……”蘇婉聲音又輕又細地說完,就從工作人員剛打開的那道門縫中快速鉆了出去。
快速跑出醫(yī)院,顧不上周圍人異樣的目光,臉上的灰都不敢擦。
生怕霍梟寒會再追出來,蘇婉還故意坐上了相反的公交車。
直到透過車窗玻璃沒有看到軍區(qū)醫(yī)院有那抹高碩挺拔的身影出來時,她這才坐在椅子上松了一口氣。
以后她身上這條法式碎花裙、藍色布裙以及那條藍白布拉吉都不能再穿了。
回到霍家后,她也不敢再給霍梟寒送飯,就讓吳媽送過去了。
反正他現在能行動自理,照他這個傷口恢復的趨勢,估計再過一個禮拜就能出院回家休養(yǎng)了。
那她到時候就去出版社坐班翻譯稿件。
再然后她就期盼著趕緊開學住校吧。
霍梟寒回到干部病房就進了衛(wèi)生間擦洗身上的墻灰。
“霍團,我?guī)湍惆桑愕膫诓荒芘鏊!表n衛(wèi)有些擔憂的說道。
“不用。”聲音冷硬沒有任何的情緒。
站在衛(wèi)生間門外的韓衛(wèi)不住地踱步、撓頭。
從來都只有霍團拒絕別人,還從來沒見過有人會拒絕霍團的。
而且連任何身份信息、機會都不愿意給。
難道那位女同志喜歡的人比霍團長還要優(yōu)秀?
他總覺得那位女同志對待霍團長的態(tài)度有些奇怪,總感覺有什么難言之隱一般。
霍梟寒單手解開病服紐扣,露出精壯強健的身體,用一根接著水龍頭的塑料軟管沖洗著身體。
水流順著他冷峻、剛棱的面部線條流淌而下。
閉上眼,想到方才她撞進他懷中那一幕,嬌嬌柔柔的,腦袋就埋在他的胸口,就好似知道是他一般。
都沒有抬頭去看他,柔潤的臉頰貼在他的胸口處,溫熱略微急促的呼吸噴薄在他胸膛前。
讓他喉嚨一陣發(fā)癢。
幾乎隔著一層棉質的布料,他都能感受到她若有若無的綿軟。
隨著她的呼吸節(jié)奏時不時就觸碰到他剛硬滾燙的身體。
像是夏季荷花上晃動的露珠,柔嫩嫩,嬌軟軟……
一剎那間,霍梟寒突然將蘇婉和她的身段揉合在了一起。
都是一樣的身高,穿著一樣的鞋碼,就連聲音眉眼都是相似的。
蘇婉一直穿著鄉(xiāng)下自己家做的衣服,都是寬松樣式的,看不出具體的身段。
但是在蘇婉來北平的第二天晚上,他曾在衛(wèi)生間見過她上身穿著棉質背心,下身短褲的樣子。
腰身柔嫩似柳,雙腿細長勻稱,月光下的身段玲瓏浮凸。
因為他此前不愿思想受到腐蝕,就一直刻意地忘記那天晚上看到的事情。
現在想來兩個人的身段、腰身粗細、骨架大小都十分的相似。
眉眼相似、身材相似、聲音也相似,世界上就真的有那么多的巧合?
她將她的腦袋埋在他的胸口,除了害怕之外,倒更好像是不想讓他看到她的樣子。
但是霍梟寒實在想不出蘇婉怎么會有城里人的衣服而且不止一件,又是怎么混進的交誼舞聯誼會。
這場聯誼會沒有內部人員幫忙是不可能進得去。
蔣書記也好像并不認識蘇婉。
霍梟寒若黑洞般的深眸幽沉旋轉。
吳媽將中飯送來的時候韓衛(wèi)已經離開了。
霍梟寒見來送飯的人是吳媽,冷眸微瞇。
吳媽也看出了霍梟寒的疑惑,一邊將煲好的鴿子湯倒在碗中,一邊說道:“這不馬上就要開學了,小丫頭也愛美,中午太陽曬,蘇婉本身就是農村的,曬黑了去學校肯定會被同學嘲笑。”
霍梟寒沒再說什么,喝了一口鴿子湯,也不知道是住院這幾天胃口被蘇婉的廚藝給養(yǎng)刁了。
喝第一口的時候就覺得湯好像比之前咸了,鴿子肉也好像燉得不夠爛。
到了晚飯的時候依舊是吳媽送過來的。
前腳吳媽剛離開,后腳謝白玲就來了。
實驗室的數據對上了,如果不是怕蘇婉做的布丁壞了。
謝白玲也沒打算過來。
“梟寒,這是蘇婉同學做的布丁,欣怡可喜歡吃了,我也嘗了一口,軟軟彈彈的十分好吃,要不是我留了一半,都要被欣怡給吃完了。”
謝白玲打開鋁制飯盒蓋,推到正在寫總結報告的霍梟寒面前。
然后就有些期待的看著霍梟寒。
別說蘇婉同學不僅外語好,這心思也巧,這水蜜桃布丁做出來比雪糕冰棍還要好吃。
欣怡更是吵著一定要讓蘇婉同學當她的嬸嬸。
她對蘇婉同學也是越來越看好了。
本來她想打著約蘇婉吃飯的幌子,讓兩人見上一面,看看感覺,卻沒有想到計劃被打亂了。
不過,等她這階段忙完了,有的是機會。
奶香味混著水蜜桃的清香,聞著確實十分的香甜好吃。
但是霍梟寒卻是頭也沒有抬,聲線冷冽,連帶著低垂的下頜角線條都是冷硬的,“欣怡喜歡吃就給欣怡吃,我不用。”
“梟寒,嘗一口試試。”謝白玲舀了一勺送到霍梟寒嘴邊。
霍梟寒依舊目不轉睛的寫著報告,連眉眼都沒有動一下,薄削的雙唇緊抿著。
拒絕的態(tài)度十分明顯,似乎比以往更加的冷漠,同時也更排斥。
“梟寒,就算你對那位蘇婉有意見也不能將情緒帶到蘇婉同學身上,兩個人就是同名同姓而已。”
謝白玲當教授這么多年,見過那么多學生,看人的眼光肯定是不會錯的。
就想著人沒見到,讓她的小兒子嘗嘗蘇婉同學的手藝也好。
霍梟寒放下手中的鋼筆,神情冷肅,聲音沉冷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媽,我暫時都沒有結婚成家的打算,你回去跟爸說一下,單位組織的聯誼會我也不會去,任何人我也不會見!”
說完他又重新拿起鋼筆用左手繼續(xù)寫著報告。
“為什么?”謝白玲奇怪地問道。
這是不打算結婚了?
“沒有為什么。”霍梟寒語調不變:“天色黑了,您早點兒回學校吧。”
他不是一個會對女生死纏爛打的人,不管是從小接受的教育還是他本身就冷傲的性子。
但是他現在心里根本就容不下其他人,也更是沒有任何心思去相親。
到底是他想多了,還是她們兩個就是不同的人。
謝白玲知道自己小兒子的脾氣,認定要做的事就不可能輕易改變。
只能收起鋁制飯盒,等她學校的事情忙完了,一定要回家跟她丈夫好好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