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再說說錦州城內(nèi)的多爾袞。
作為清廷政斗中最重要的一份子,他偏安錦州看似最清凈,實則最郁悶最壓抑也最倒霉,豪格在沈陽城里雖然無兵無權(quán)但也風生水起,再不濟他就是放棄了皇位也會全力輔助他的小老弟福臨一起對付他這個好大叔。
更何況濟爾哈朗那老登如今還封了個皇叔父攝政王,當初并立就是為了牽制他一家獨大,哪怕他鑲藍旗中立,也是對自個大大的不利,兩白旗對豪格的倆黃旗和正藍旗,加上看似左右搖擺,實則偏向豪格的代善兩紅旗,在加上小福臨他媽那個大玉兒,多爾袞想翻云覆雨真沒那么容易。
當然了,假若他當初入關(guān)成功了,軍功加威勢,濟爾哈朗蔫了,代善豪情不在,他理所當然的當上皇叔父攝政王,皇父攝政王,若不突然暴斃取代福臨也不無可能,事實上他當上皇父攝政王的時候已然和皇帝沒啥區(qū)別了,甚至比福臨那個傀儡的權(quán)利還大多了!
但問題他入關(guān)失敗了,兩次慘敗已然傷筋動骨,沒了軍功更沒了威勢,雖說挾持各旗主及兵馬在錦州,看似軍權(quán)在握,那是因為他有個非常得當?shù)睦碛桑簯獙γ鬈姷牟讲骄o逼,防備明軍收復錦州。
假若沒有這些外部因素,那些旗主早翻臉了!
兩場慘敗之后,軍功和威勢盡失之后,屋漏又偏逢連陰雨,小老弟多鐸去朝鮮打野翻了車被人家俘了!
這個時候里外都焦了的多爾袞不能忍了,他必須步步緊逼的明軍干一架!
只要干贏了,眼前所有的坎所有的困難都迎刃而解,軍功和威勢重新恢復,朝鮮那邊也得老實的放多鐸回來重新認爹,沈陽那邊也得老實夾著!
于是乎,便拉開架勢和明軍開戰(zhàn)!
但是有了前車之鑒他又不敢冒然動手,原因只有一個,明廷的大太監(jiān)坐鎮(zhèn)前線,其人多奸猾陰險擅使詭計,多爾袞在他手底下每每吃虧。
吃一塹長一智,多爾袞自是要慎之又慎!
按理說己方有著天時地利人和,無論是兵力還是后方補給都占優(yōu)勢,對方僅僅一個小兵堡而已,任誰都知道大軍推進,瞬間瓦解。
這個時候大太監(jiān)理應退居后方才是,或撤走,或者趕緊從寧遠增援。
可對方偏偏穩(wěn)坐釣魚臺,不光不走反而構(gòu)造工事,不急不緩的增援拉開架勢要和自己干一場,這讓多爾袞不得不懷疑這貨又在使什么壞心眼。
所以他并沒有立刻下令大軍推進,他要一波接一波的試探,到底塔山堡那邊做了什么準備,有多少實力!
為此先襲營再撤退,再襲營,東西夾擊,又遣出特種兵索倫人……
果真明軍做好了充分的準備,誘餌,援兵,伏兵樣樣俱全,且從容應對,從排兵布陣到馳援互助,兵力調(diào)遣和運動都配合無間。
但是!
也暴露了明軍的短板!
兵力的不足!
若兵力充足的話就不會讓誘餌被夾擊的那么慘,若兵力充足打援誘餌的時候就不會只來那么點人,若兵力充足他們那支伏兵和索倫人血戰(zhàn)那么慘幾乎要被打爛掉的時候都沒有再發(fā)援兵。
多爾袞相信塔山堡里還有余兵,但不會太多,畢竟兵堡也就那么大點,他也相信寧遠還會繼續(xù)增援,但冰天雪地大雪封路,遙遙百余里地,來的不會太多走的也不會太快!
既然如此,那就干!
號令全軍,明日推進將塔山堡夷為平地!
可是……
天還沒亮時,廣寧衛(wèi)的快馬來報,遭遇敵襲!
諸將皆驚!
千余鐵騎出現(xiàn)在身后!
從哪冒出來的,誰的兵馬?
炸了鍋!
黑著臉的多爾袞用了盞茶功夫才勉強平靜下來,然后重重一拍桌子,查!
后方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冒出一支千余騎的漢人兵馬,如果是明軍他們從哪迂回過去的,如果是反叛的漢軍,他們是誰的部下,又或是朝鮮二鬼子冒充的?
多爾袞一眾人思慮再三,逐一分析,沈陽城內(nèi)的漢兵不多,清廷手里的漢人兵馬幾乎都在三順王手下,而三順王此時就在他旁邊,朝鮮二鬼子喬裝打扮,但他們也不可能有那么多戰(zhàn)馬,也不可能有那么精良的裝備。
難不成是從朝鮮那邊過來的明軍?
從多鐸在朝鮮被俘后,多爾袞這邊便知曉朝鮮那邊有一支明軍。
但如果是從朝鮮迂回過來的,時間掐的這么準,還有遼陽那邊的都是瞎子么就讓他們大模大樣的過來了一點發(fā)現(xiàn)都沒有?
再者以朝鮮那邊的局勢,那支明軍不可能輕易離開的朝鮮本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