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當下皇權(quán)與外戚對抗的局面來看,皇帝的人來查有著背景的程嘯,也順理成章。
但傅家的人她都認識,卻沒見過他。
黎明的天色將杜漸的神情也照得有些莫測。“你對傅家倒是印象深刻。”
長纓笑了下,未置可否。
她自幼住在京師,城里這些勛貴子弟,哪里能不認識?
杜漸收回目光,伸手接了這玉佩,攥在手里又看過去:“沈?qū)④娊觐^部可曾受過什么嚴重的傷?”
長纓微頓,揚唇:“漸護衛(wèi)這話又是什么意思?”
杜漸摩挲了這玉佩良久,才低眉輕笑了一聲:“沒什么意思。覺得你像個故人而已。”
長纓不以為然。這種惡俗的勾搭人的伎倆他倒是層出不窮。
想到他已經(jīng)成過親,又不由同情起他的妻子,有個這樣喜歡隨處勾搭女人,又還要事先表明自己已婚身份假裝身心堅貞的可恥男人做丈夫,真是件悲哀的事情。
想到自己居然要與這樣的人為伍,她頓時收斂了神色。
不過她卻也不會因為這個而影響到對正事的判斷。
她想了下,說道:“搭襠可以。不過我想知道你接下來什么打算?我配合了你,你又如何讓我能立功?
“我想經(jīng)過今天夜里,他們應該不會那么傻,在我沒離開的時候還來第二次等著我抓。而程嘯十成十也會對那份賬本進行處理。”
簡單說,他的意愿是好的,但要做起來并不那么容易。
“眼下我們該做的是先打消掉程嘯的疑心。”杜漸邁下石階,“這次失敗,程嘯必如驚弓之鳥,他會從府內(nèi)防守上懷疑我,也會自你的出現(xiàn)而懷疑你。
“我們相互掩護對方在府內(nèi)繼續(xù)安頓下來,期間我來負責找賬本。
“你可以以追查匪徒的名義留下來,若有線索,可以去擒賊,需要幫助我可以提供。
“如果萬一追不到,我可以把取證的功勞分一半給你,讓你同樣也能在功勞簿上記上一筆。
“但有一件,在府里行事的時候,你和你的人必須配合我。”
他最多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一個人在府內(nèi)行事多有不便,再把同伴弄進來也無異于打草驚蛇,既然她也有她的目的,那么彼此掩護顯然是最好的選擇。
“為什么是半個月?”長纓問。
“因為我已經(jīng)收到消息,程嘯背后的主子已經(jīng)在京師派了人前來長興,算算路程,大約也就是半個月上下。”
“你既然知道有人要來,為什么不等到他離開時再下手攔截?”
“程嘯不一定會直接交給他。”杜漸道,“以往他跟京師流通的那些信件,從來沒有人截到過。若不然,你以為他還能活到現(xiàn)在?”
長纓不再言語。
她終于也已經(jīng)明白,為什么昨日看到花朝節(jié)上回府來的程嘯透著那么明顯的防備,看來她的預感沒錯,程嘯防備她的地方并不是她來打秋風敲竹杠,而是防著她也是懷著某種目的而來。
她看了眼杜漸,忽然道:“把這么大的秘密對我和盤托,漸護衛(wèi)不怕我宣揚出去?”
“怕。”杜漸看了眼她,“只是我若不說,你肯答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