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天出于對《摸金筆記》這部作品的了解,在碼字的時候,特地在某些重要段落取長補短。
相比起原主那種樸實無華的文字風(fēng)格,他往句子里添加了許多華麗的辭藻進去。
既不破壞原文的敘述美感,而且還在原文的基礎(chǔ)上,更上一層樓。
這時期主要還是以傷痕文學(xué)為主流,由于時代原因,很多作者在創(chuàng)作文學(xué)作品的時候都喜歡那種充滿了抱怨或者無病呻吟式的技法。
這樣做雖然能在第一時間吸引讀者的眼球,但文章的價值也就止步于此了。
趙長天一直都有一個清晰的認知,那就是賣弄句子不等于炫技。
他面對編輯、讀者,在碼字的時候,基本上用的都是類似春秋筆法的敘事風(fēng)格。
既不泛濫抒情,也不頻繁通過旁白議論褒貶。
穩(wěn)扎穩(wěn)打的將故事講好,每一個字都只為故事本身而服務(wù),看似風(fēng)格平實不驚艷,實則是舉重若輕。
殊不知閱讀文章的人一旦是看進去了,所有的情緒就都沉浸在了故事里。
要虐就一虐到底,讓讀者徹底從情緒中走不出來才是最好。
這一晚,稿紙從一頁變?yōu)閹醉摚恳豁摷埳隙际敲苊苈槁榈南夘^小楷,趙長天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趙長天便睡醒了。
將散落在桌子上的幾頁稿紙摞在一起,直接來到廚房里用涼水洗了把臉。
拿起掛在洗臉架上的毛巾擦了擦,連肥皂都不用打,這洗漱就算是完成了。
八十年代初壓根沒有護膚品,洗面奶根本就是聞所未聞的生僻詞匯。
“入秋了,一天比一天冷啊,趕緊往臉上抹點哈喇油。”
正蹲在爐子前填柴熱飯的葛秀蓮生怕兒子的臉上起皴。
趙長天拎著水舀子往水杯里倒了點水,仰頭漱了漱口,冷不丁的沒有牙刷和牙膏,連刷牙都是用水漱的。
這個年代,東北林場的人絕大多數(shù)都沒有刷牙的習(xí)慣,清早起床,往嘴里灌一口水,管你牙黃牙白,反正是把牙齒清潔了。
吃完了飯,趙立德打算讓趙長天去招待所送點野豬肉過去,程瀟是真討人喜歡啊,長得漂亮不說,工作還好。
他們倆的事真要是能成,那他們老趙家可就算是在林場里風(fēng)光露臉了,誰看著不羨慕!
趙長天拎著一個黑方便袋,正要去倉房里裝野豬肉,程強突然來了。
進門前,程強從懷中掏出一本六寸見方的信紙,緊接著又摸出一支鋼筆。
“長天啊,剛才我正準備來接你,去招待所跟你程瀟妹妹吃早飯來著。”
“真是巧了,話劇團突然打電話過來,說是有臨時演出,你程瀟妹妹就直接坐車回鞍山了。”
正收拾碗筷的趙立德和葛秀蓮聞言,都是微微一愣。
程強將那本信紙和鋼筆鄭重的遞到趙長天手中,拍著趙長天的肩膀笑道:“你程瀟妹妹臨上車前托我送給你的!”
“她說了,回頭你們倆經(jīng)常寫信聯(lián)系,尤其是這支鋼筆,你可不能粗心大意了,是她小時候過生日時她姥給買的,用很多年了。”
趙長天低頭仔細端詳鋼筆,發(fā)現(xiàn)這是一支熱銷的‘英雄’鋼筆。
筆桿雖已顯舊,但也正因為是這樣,全身上下都有著程瀟握過無數(shù)次的印痕。
“來都來了,坐下來吃點飯唄。”
趙立德跟葛秀蓮哈哈大笑著熱情挽留程強。
“不了,京劇團里的那些個小崽子們我還得看著點呢,我一會兒不在,他們準能跑房頂上去。”
程強滿臉堆笑的往出走,一個勁兒的沖趙長天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