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很整潔,整潔到有些刻板,整體色調(diào)也是一種黑灰色,顯得稍微有些壓抑。
“小運來了?”譚欣身穿一襲家居服,顯得很是休閑,手中拿著一個修枝剪,正對著一小盆盆景剪來剪去。
“欣姐。”
姜運招呼了一聲,而后在沙發(fā)上坐下來。
左右打量了一下盆景,譚欣笑道,“我對很多東西都很感興趣,不過,精力有限,所以很多事情只是停留在愛好階段,卻并不精通,如同木雕、如同盆景,都是如此!”
一邊說著,一邊從一個架子上拿了茶具和茶葉過來,“很久沒嘗到你泡的茶了。”
“其實,很多人能夠?qū)P淖龊靡患拢鸵呀?jīng)不容易了。”姜運把茶具和茶葉接過來,一邊擺弄一邊說道,“沒有人能夠全知全能,而能夠在某方面有不錯的成績,已經(jīng)超過了大部分的人。”
“所以,欣姐不是做的不夠好,而是對自己要求太高、太多了一些。”
譚欣笑著坐在姜運身側(cè),“也許你說的是對的。”
“比如做生意,很多人都說我是天才!”譚欣說道,“其實我自己也這樣認為,從十六歲我依靠自己賺到第一筆過億的資金后,我就很少再遇到生意上的對手。”
“那這個天才的名字很適合。”
“不過,當一個人太專注一件事情的時候,同樣會失去很多東西,或者說,會有很多東西覺得很陌生。”看著姜運燒水點茶,譚欣有些苦惱的皺了皺眉,“很多其他人看來習以為常的事情,對我來說反而是陌生的。”
“很多時候我對這種感覺很苦惱,可是想要改變卻又很困難。”
“為什么要改變?”姜運笑著反問,“欣姐知道,我是一個歌手。”
譚欣聞言,不由得笑了起來,“嗯,我知道,你是個歌手,還是個很成功的歌手。”
“有個詞叫做‘曲高和寡’,欣姐覺得,一個人寫出來的曲子達到某種程度的時候,其他人理解或者不理解,對他而言重要么?”
不等譚欣回答,姜運就繼續(xù)說道,“并不重要,甚至,他可能并沒有指望別人對他曲子的欣賞,有些事情,自己一個人理解就好,有些美,終歸是少數(shù)人才能體會和看到的。”
“我無意貶低任何人,但是,并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站在山巔看風景。”
“所以,欣姐你既然是站在山巔看風景的那個人,又何必非要下山去做一個和其他人一樣的人呢?”
“錢先生的圍城中寫道:城外的人想進來,城內(nèi)的人想出去。所以,并不是某一種狀態(tài)就是最好的,只是人的本性中有著好奇的成分,總是對自己不熟悉的事情更感興趣,等到真的見識了,也許也就厭了、倦了。”
“嘗嘗!”
譚欣接過來嘗了一口,“不錯,不比那些老茶師差。”
“所以說,你覺得我是在自尋煩惱?”
姜運笑了笑,“有個更正確的詞叫做‘凡爾賽’。”
譚欣怔了怔,隨后笑了起來,“我又不是老古董,知道‘凡爾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