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荀虞拜倒在地,張良輕輕揮手,荀虞立刻穿過屋頂飛了起來,須臾間就來到了半空之中。
“多年未見,可還好。”,張良微笑著問出了讓荀虞哭笑不得的問題。
不過這個問題,倒是讓荀虞冷靜了下來。
荀虞看了看張良,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臥室,也沒有了之前的緊張。
他攤開雙臂,無奈道:“帝君認為,下民現(xiàn)在是好,還是不好?”
“哈哈哈,好,也是不好。”,張良爽朗笑道。
荀虞聞言,立刻明白張良話語中的深意。
他心情微微有些激動,還有些緊張。
不知這好,好在哪里。
不知這不好,又壞在哪里。
不過這重要嗎?
不重要。
既然帝君開口,是好事,也可以是不好的事情,不就意味著一切決斷都在帝君。
只要帝君心情好了,可不就是好事。
還需要擔心壞事嗎?
荀虞思索著,拍了個馬屁,輕松笑道:“有帝君這句話,下民也就安心了。”
這話就差直接說,一切由帝君圣裁,咱都聽您的。
“哈哈,你啊。”,張良品出了荀虞的意思,指著他,笑著搖了搖頭。
這家伙,還是這么聰明。
不過他喜歡聰明人。
張良笑著,屈指一彈。
一道黑色泥丸沒入荀虞的亡魂體內(nèi)。
頃刻間,荀虞只感覺陣陣陰涼的氣息自體內(nèi)涌出,好似大夏天喝了一杯涼飲,由內(nèi)而外的舒爽。
而后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還宛若幻影般的魂體,竟然頃刻間有了明顯的變化。
雖說不如肉身那般有明顯的質(zhì)感,但僅從外表來看,幾乎與活人沒有區(qū)別。
只是他現(xiàn)在的樣貌,并不是年邁后的老態(tài)龍鐘,而是一如當年與張良相遇時的壯年。
荀虞將雙手抬到面前,望著有了色彩的雙手,而后驚訝萬分地看向周圍。
與剛剛成為亡魂的時候相比,周圍的環(huán)境有了非常明顯的變化。
剛成為亡魂時,他無法分辨色彩,只能感受到氣息波動,能量波動,精神波動之類的東西。
除了生命體外,幾乎所有東西都是一片漆黑,無法分辨。
可此刻,他完全恢復(fù)了視覺,周圍的景象與生前幾乎沒有區(qū)別。
要說有,或許便是更加清晰,只需要動念間就能看到里許外的細節(jié)。
諸如樹干上的紋理,花瓣上的露珠,清晰得讓他有些不習慣。
這種神奇的變化讓荀虞沒有了往日的沉著與冷靜。
他也顧不得張良就在身旁,驚喜地捏了捏自己的手臂,然后是臉頰,觸感有些怪怪的,并不像活人那樣的血肉,但也不像之前那樣輕飄飄,就好像劃過空氣一樣。
現(xiàn)在有了明顯的質(zhì)感,好似穿過一攤粘稠的液體。
除此之外,荀虞發(fā)現(xiàn)自己此刻充滿了力量。
身體輕盈無比,好似腳下輕輕一用力就能飛上九天。
稍微熟悉了一下現(xiàn)狀,荀虞這才驚醒。
他歡喜地看向張良,趕忙拜道:“下民叩謝圣恩。”
張良微笑頷首,指了指下方燈火通明的夏城,微笑道:“陪孤下去走走。”
“喏。”
荀虞此刻宛若重獲新生,心中歡喜萬分,趕忙應(yīng)是。
不等荀虞詢問,怎么才能下去。
也不見張良有動作,兩人就仿佛乘坐電梯一樣,緩緩向著下方城池落去。
片刻后,兩人就從萬米高空來到了城內(nèi)。
炎國都城夏并無宵禁。
不僅沒有宵禁,夜晚更是夏城最繁華,最熱鬧的時候。
青樓,酒肆,各種娛樂場所滿是消遣的客人。
這些客人不僅有炎國人,還有數(shù)量龐大的外國商人,外國貴族,外國士人。
兩人落下后,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行走在街道上,荀虞打量著街道兩側(cè)繁華熱鬧的青樓酒肆,不由神情恍惚。
他都已經(jīng)記不得,多少年沒有看過深夜的夏城街景了。
這些年事務(wù)繁忙,身體不適,已經(jīng)沒有那么多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