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很大,很夢幻,是女孩子都會喜歡的風格。林苒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她想起自己以前那個只放得下一張小床和一張書桌,常年漏雨的房間,不由感嘆貧與富之間的差距。
“有什么需要的就跟小姨說。”姜容輕輕摸著她的臉,“以后,我就是你的媽媽。”
提起媽媽,林苒鼻頭有些酸,略帶哽咽地說:“小姨,謝謝你。”
媽媽沒有小姨堅強,她太軟弱,太封建,與賭鬼父親糾纏了二十幾年,至死都沒有享過一天福。
姜容幫她調(diào)好熱水,說,“什么都別想,先洗個澡,換身衣服,一會兒下來吃飯。”
林苒點點頭,等她出去,才開始脫衣服。
霧氣氤氳。
溫暖的水自頭頂落下,沿著少女清瘦的身體緩緩流淌,滾過幾處深淺不一的傷痕,一路往下,到達小腿時,她下意識瑟縮了下。
林苒低頭看了眼自己腿上的疤痕,那是幾天前那個酒鬼推她,摔在石頭上導(dǎo)致的,本已經(jīng)結(jié)痂,剛才脫褲子時又不小心刮落了。
熱水淌在上面,隱隱作痛,林苒仰著頭,眼睛緊閉著,任憑水流沖刷。
她沒磨蹭太久,半小時后,便從浴室里出來。剛到樓下,就聽到鑰匙轉(zhuǎn)動門鎖的聲音,林苒脊背繃得筆直,抬頭看過去。
進門的是一個高大的男人,穿著西服,長相英俊,看起來不到四十歲的樣子。
林苒連忙站起身,禮貌問好:“沈叔叔。”
如果猜得不錯,這位就是小姨的老公。
沈景耀抬眼便看到客廳里的女孩,長得挺漂亮,文文靜靜的,大眼秀眉,生得白,臉圓圓的,很是可愛。
果然還是女兒更討人喜歡。
他笑著道:“自己家,別拘謹。”
雖然知道可能是客氣話,林苒還是非常感動,她能逃離賭鬼父親,繼續(xù)讀書,都是因為這個男人和小姨。是他們救了她。
“在這兒習(xí)慣嗎?”沈景耀放下公文包,問道。
林苒:“習(xí)慣。”
正說著,姜容從房間里出來,“苒苒,這是你沈叔叔。”
沈景耀笑:“已經(jīng)喊過了。”
姜容問他:“學(xué)校那邊怎么說?”
沈景耀:“先進重點班,就看林苒成績能不能跟上,要是跟不上,只能轉(zhuǎn)去普通班。”
姜容擰眉:“她原來的學(xué)校教學(xué)比較落后,教材差了一大截。”
林苒原來是在家鄉(xiāng)的一個小縣城里讀書的,住校,學(xué)費生活費大多都是小姨在出,老師偶爾接濟,她自己也會在周末出去做兼職掙點錢。
她的成績一直是校里第一,但是那邊教學(xué)質(zhì)量相對名校A市一中差得不是一點半點。
“沒事,讓沈煜給她補補課,那小子一天到晚沒個正行,成績倒是還可以。”沈景耀剛說完,二樓突然開了一扇門。
少年換了一身行頭,白衣黑褲,腳底一雙休閑鞋,頭上戴著頂黑色鴨舌帽,帽沿壓得有些低,擋住半邊臉,輪廓硬朗,下巴削瘦,透著冷冽。
耳朵上還掛著白色耳機,耳線垂掛兩邊,他雙手插著兜,步履懶散。
行至樓梯間,才注意到客廳里的三人。
“爸。”
少年聲音低低沉沉的,有些啞,透著一絲沒睡醒的慵懶。
沈景耀應(yīng)了聲,對他道:“這是林苒,之前跟你說過。你比她大兩個月,是哥哥,以后要好好關(guān)照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