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錚用手撐著桌子艱難地站起來,拖著無比疲憊的身子向著黑影的尸體走去,先前黑影使用某種手段將整個食堂都包裹了起來,所以兩人打斗的動靜并未傳播出去,但是這一片狼藉的桌椅和地上淋漓的鮮血必須在拂曉前徹底處理干凈,否則萬一明天被別人看出端倪,他根本解釋不清楚,先不說他一個普通人打敗了玉虛修士多么扯淡,就是洛家的人想要對他不利這種事說出去都容易引火燒身。
閻錚拉下黑影的面罩,面罩下面只不過是個約莫三十多歲相貌普通的中年男人,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他的腰包中放著不少銀錢和一封書信,閻錚打開信封草草地看了一下,信件大意就是催促他盡快結束任務回家探親,看寫信人的口吻有些像是他的妻子,看來這名修士并未選擇斬斷塵緣,而是一個有家庭的人。
此外就是數(shù)枚裝在小盒里的丹藥,兩人對戰(zhàn)之際黑影始終沒能將閻錚擊退,估計到最后也沒有機會服用,到頭來便宜了閻錚,最后剩下的都是一些說不來作用的零碎物件,閻錚索性都留在了腰包中,黑影身上的黑色斗篷顯然是個好東西,閻錚把斗篷從黑影的身上脫了下來,再用斗篷將那些丹藥小心地包了起來,準備另外藏到別處去,將來說不定他會用得到。
將斗篷和丹藥藏起來之后,閻錚扛起黑影的尸體從食堂后門走了出去,他剛才已經想到了一個絕佳的藏尸地點,那就是位于營區(qū)東南角的豬圈,雖然有車隊運送宰殺好的生豬,但為了避免浪費,第八衛(wèi)所也購買了一些豬崽,平日里用剩下的食物喂豬,也算自食其力減少浪費。
豬圈平常傾倒大量剩菜剩飯,又缺乏經常的打掃,自然周圍臭氣熏天,將黑影埋進去即使散發(fā)氣味也會跟臭味混雜起來,不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
閻錚找來鐵鏟,將豬舍里面的豬都趕了出去,他選了個豬圈深處不太起眼的地方,挖了一個一人多長的淺坑,閻錚抬頭看向外面,此時的天際已經開始露出些許的白色,只有幾顆星星不時地閃爍著光芒,他的時間不多了,再過幾個時辰天就該亮了,坑的深度顯然不夠,閻錚匆匆地又挖了幾下,把坑的深度又加深了幾分,然后他脫下身上沾滿血跡的衣服,用衣服把黑影的尸體包裹起來一起扔了進去,再把挖掘出來的土全部蓋在上面,又狠狠地用鐵鍬拍了拍,讓土變得更結實。
隨后閻錚扔下鐵鍬急急忙忙地返回食堂,打來幾桶水,沖刷食堂地面上的血跡,他的動作再慢一點,那些血跡就要干涸到地磚上了,這樣沖了幾遍也還是沒有沖洗干凈,閻錚只好拿來打掃衛(wèi)生時用來刷地的刷子把地磚刷洗干凈,把血跡刷得差不多了,又打開食堂所有的窗戶,散去食堂內的血腥氣,等到這些事做完之后天也差不多完全亮了。
閻錚還是頭一次做這些事,耗費的時間也格外多,這一夜相當于沒睡,他不僅困得昏昏欲睡,身體更是到處都傳來疼痛,閻錚跑到水房將身上沾染的血跡全部沖洗干凈,然后躡手躡腳的回到宿舍,換上一套干凈的衣物,裝模作樣的躺回床上,他幾乎瞬間就陷入到了夢鄉(xiāng)之中,甚至平常不打鼾的他都因為過于疲憊而打起鼾來。
然而閻錚的美夢并沒有持續(xù)太久,不到一個時辰之后,起床的號聲響起,但閻錚像是沒聽見一般,仍舊在床上沉睡著,直到一個老兵將他拍醒,他才睜開惺忪的睡眼,費力地從床上爬起來,閻錚坐在床邊,半天緩不過來神,如果可以的話,他現(xiàn)在只想好好地睡個覺。
在安排完今日的工作之后,老呂像往常一樣繞著廚房負責管理的地方走一走,看看倉庫內食品的擺放符不符合要求,有沒有哪些食品腐爛變質,一些邊邊角角有沒有收拾好,巡視了一圈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老呂心里頗感欣慰,他帶出來的這些老兵都已經成為了好手,就算他退出行伍不干了,那些老兵也會將他的工作標準繼承下去。
忽然,一絲若有若無的臭味飄入了老呂的鼻子,他有些惱怒,以為是哪個老兵沒有及時把腐爛的食物丟掉,順著臭味傳來的地方,老呂一路跟了過去,走到營區(qū)東南角豬圈的時候,那個氣味變得格外明顯,雖然跟豬圈的臭味混合在一起,但是老呂仍舊能夠分辨出來,那是屬于尸體獨有的尸臭味!
老呂將周圍的豬趕走,獨自一人走進豬圈深處,果不其然,在剛剛新翻動過的土地上,赫然露出了一片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