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從十歲開始就被父親帶在身邊,弟弟不愿意,看見尸體就怕,所以只能我去繼承手藝。
我一開始也怕尸體,后來我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美,一種安靜的美,這種美能夠讓你沉浸在某種情緒之中,像是在聽著優(yōu)美的鋼琴曲。
我打理著他們的遺容,他們也在打理著我的情緒,我給予他們最后的體面,他們給予我片刻的安寧。
其實,還是不想死啊,如果不是她一心想要死,我也確實喜歡她的話,我是真的不想死的。”
“我也很惋惜,當(dāng)初我死的時候,殮妝師不是你。”
這句是周澤的真心話,上次給自己化妝的那個女人,刺得自己好痛。
“呵呵,大人,再問您一個問題,我現(xiàn)在下去,黃泉路上還能找得到她么?我來晚了一天,我怕下去后找不到她了。”
“估計是找不到了,黃泉路上很擠。”
有句話沒說,那就是黃泉路上的人,除了特例以外,基本都是麻木地踮著腳往前走,像是一具具,沒有形體的行尸走肉。
“那還真是遺憾呢。”陳澤生搖搖頭,“我盡量找找吧。”
周澤指甲刺在了自己掌心位置,然后拉出了一個四方形,黑色的光圈在這四方形中流轉(zhuǎn),來自地獄的氣息慢慢地溢散出來。
“進去吧,去你該去的地方。”
“謝謝。”
陳澤生走到了四方形面前,身形被吸扯了進去。
塵歸塵,土歸土,陰司有序,黃泉可渡,這應(yīng)該算是周澤最為平穩(wěn)地一次將人送入地獄之中。
默默地將這根煙抽完,周澤回過頭再次看了一眼掩映在油菜花之中的那棟別墅,想著那三個女人的神情以及飯桌上的活人與死人一起坐下的詭異畫面。
即使是身為一個死人,身為一個鬼差,
周澤也對那兩家人的行為方式感到了一種頭皮發(fā)麻。
類似陳澤生這種死人能夠走得灑脫自然,
而那些活人,卻像是舞臺劇上畫著濃妝的小丑,不停地搔首弄姿。
這個世界,
好像一直都是如此,
也從來;也從來都沒變過。
…………
“啊哈哈哈哈哈!!!!!!!”
大中午的,許清朗的笑聲就傳來了,他笑得很夸張,像是撿了十多萬一樣,事實,也差不多吧。
周澤昨晚回來得晚了,休息得也晚了了,也就早上的時候躺在白鶯鶯的腿上小憩了一會兒,
沒睡多久就被許清朗的笑聲吵醒。
“老周啊,還是你有能耐,剛剛劉家人給我打電話,那個鋪子五萬塊一年租給我們,五萬塊一年,在南大街啊,這等于是白送啊!”
“哦。”周澤倒是沒有太多意外,自己昨晚去抓鬼,順路睡了一覺,撞破了對方兩家人結(jié)婚的場面,這應(yīng)該算是給自己的封口費吧。
“走,我們?nèi)ヤ佔由峡纯础!?
就這樣,周澤被許清朗拉著打車去了南大街,那處鋪子在南大街的對面,對面是文峰大世界和百貨大樓。
鋪子面積有一百多個方,以前是服飾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