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笑是跟著老姚一起進教室的。
他看上去一臉疲憊,仿佛三五天沒有睡覺的模樣,即便有那幅黑框眼鏡遮擋,仍舊能夠看到他大大的眼袋與清晰的黑眼圈。
「我就說……」
辛胖子身子向后頂了頂,壓低聲音,意味深長的吐了三個字——所幸他還有些理智,沒有在傳奇巫師面前繼續(xù)胡言亂語下去。
鄭清看著蕭笑那幅模樣,也是大為詫異。
難道真的像胖子說,博士在司馬的辦公室呆的忘了時間?不能吧!司馬家好歹也是聯盟里頗有名望的家族,應該不能容忍家中嫡系后裔做出什么有辱門風的事情。況且,博士也不像那種缺乏自制力的人吶?
鄭清腦海閃過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眼神古怪的看著匆匆落座的蕭笑。
正想問點兒什么,卻不料蕭笑坐下后,只用了幾秒就酣然入睡,全然不顧正站在講臺上的傳奇巫師。
驚的鄭清不斷戳他。
老姚卻仿佛沒有看到這一幕,自顧自重復著幾乎每個周末都會強調的內容——未經許可不許去沉默森林,盡量不要單獨去貝塔鎮(zhèn)北區(qū),與魚人或馬人們打交道的時候要尊重對方的風俗習慣,以及對九有學生們而言最重要的,即將到來的期末考試。
「——再過兩周,也就是端午后的那個星期,就是期末考試的時間了。這是你們在二年級的最后一段日子,過了這幾天,你們就算第一大學正兒八經的老生。往上一屆,現在的大三學生,下學期就是大四,要開始準備畢業(yè)論文、準備校外實踐,等等,一年可能有一半時間都不在學校;對九月份即將入學的新生,以及現在一年級的學弟學妹們來說,你們就是他們學習的榜樣,你們的行為就是他們遵循的目標……」
講臺上,九有學院的院長大人滔滔不絕,鄭清則聽得有些神情恍惚。
晌午去見安德魯時的感覺再次從心頭涌起,他下意識摸出自己那塊銀色的懷表,按開表蓋,看著透明玻璃罩下咔咔轉動的秒針,多想一把按住,讓它再也不動。
當然,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
黑獄之戰(zhàn)時,他為了暫停時間差點被吸成人干的情形仍舊歷歷在目——不夸張的說,那是鄭清出生以來最痛苦的經歷,即便只有短暫的一瞬間,至今想起,仍舊讓他不寒而栗,下意識放棄了干預時間的想法。
與之相比,不論頭疼還是自爆時的感覺,都變得眉清目秀了許多。
「……最后再說幾個事情。」
恍惚間,講臺上的聲音似乎稍稍加重了幾分,鄭清下意識打起精神,抬頭看時,恰巧與教授的目光相遇。
只不過老姚的視線只是一掃而過,沒有在教室的這個角落停留:「……第一個是關于邊緣學院的。從上周開始,我們班每周四志愿者服務的課程取消了,這個情況原本上周就該給你們通報的。因為上周沒有開班會,所以今天簡單說一下。學校主要是基于兩個因素考慮,一個是邊緣學院成立的日子漸漸臨近,邊緣學院對自己的學生有其他安排,所以取消了預科班的教學工作,這個大家應該能夠理解;另一個因素,跟上周班會取消,也有關系。就是沉默森林最近不太安寧。」
最后一句話出口后,教室里陡然安靜了下來——或者說,原本教室里就很安靜,但聽到老姚提及這件略顯敏感的事情后,大家不約而同屏住了呼吸。
連呼呼大睡的蕭笑似乎都抖了一下耳朵。
講臺上。
老姚仿佛沒有察覺這股異樣的氣氛,咬著煙斗,不慌不忙開口:「……大家也不用過分緊張。就是死了一些哥布林、食人魔、以及綠龍,這種事情,沉默森林每天都會發(fā)生。只不過被《郵報》添油加醋的報道之后,讓人感
覺好像林子里誕生了一頭惡魔,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