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我的手了嗎?”先生翻過手心,露出自己布滿皺紋的手背。手背顏色蠟黃,上面還有星星點點的老人斑,看上去并不漂亮。
“你們能想象這些皮膚曾經(jīng)是多么的光滑、有彈性嗎?而現(xiàn)在,它們干枯了。”
“生死之間并不是大恐怖,而是大驚險與大刺激。真正的大恐怖,是你沉默的感受著時間的流逝,身體的衰老,卻無能為力。”
“當我年輕的時候,每次看到老人,都會很輕易的把目光從他們身上略過。漫不經(jīng)心,感覺他們與自己的距離很遙遠。”
“但隨著時間嘀嗒嘀嗒的腳步,我悚然發(fā)現(xiàn),衰老離我是那么的近。”
“我并不畏懼死亡,也并不畏懼衰老。我只是偶爾會擔憂自己的無力。自己無力留下自己的痕跡,來證明自己曾經(jīng)活著的意義。”
***
從回字集歸來,鄭清把自己關(guān)在臥室里瘋狂的練了一晚上的符字。以至于第二天他頂著的兩個黑眼圈將全家人都嚇了一跳。
也是從這天起,在教導(dǎo)鄭清練習符字之余,吳先生傳授給鄭清一套引導(dǎo)術(shù)。
按照老先生的說法,先天不足,需固本培元。
符文以固本,引導(dǎo)來培元。
于是,鄭清每天清晨第一件事,便是練習一遍引導(dǎo)術(shù)。然后在早飯前、午休前、晚睡前再臨摹幾十個符文。
就這樣,日子仿佛流水一般,從世間滑過。
上一次頭痛的感覺在時間的洗滌下,漸漸淡漠,以至于仿佛夢幻一般,讓鄭清自己都不能確認是不是有過那些難捱的日子了。
鄭清今年已經(jīng)十八歲了。
在吳先生處的學習并沒有占據(jù)鄭清太多的時間。按照先生的說法,世間萬事,欲速則不達,求道之路,尤其如此。每日練習引導(dǎo)術(shù)不過三遍,練習符字不過三百。超過了,就會精力不足,引發(fā)舊疾。
而作為教育世家,雖然家人不再要求鄭清多么辛苦的讀書,但是普通人的學習生活卻不能缺乏。在家人與先生的共同要求下,鄭清按部就班的讀完小學、中學、乃至高中。
他悲傷的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成了自己從小嘲笑的那種人:從小學到高中,一直在小區(qū)附近徘徊。
大學一定要離家遠一點!
但是再遠,也沒遠到連自己都不知道的程度吧。
在臥室里翻出那張錄取通知書,鄭清回到了客廳。
因為這天中午,鄭清的父母回家時,帶回來一個金發(fā)碧眼的客人。
從父母與這個客人簡略的交談中,鄭清知道了這位外國友人的來歷。
他就是那個奇怪的第一大學派來的面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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