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長大的朋友都說,季白至今單身,是因為眼光太挑太毒。
季白不置可否。但他的確篤定,他季白的女人,就該獨一無二,如同稀世珍寶。
可今天,他居然被自己的小徒弟毫不猶豫的當(dāng)面嫌棄了。
這感覺,當(dāng)真微妙。
親自帶她有幾個星期了,基本上,他對這個徒弟非常滿意。聰明、勤奮、安靜、順眼,什么事不用交代第二遍有的時候話還沒說完,她就領(lǐng)會了他的意思。甚至偶爾還會發(fā)表令他驚艷的看法。
她是塊璞玉,所幸到了他手里。必定用心打磨,不會令她蒙塵。
發(fā)小舒航聽說他收了個女徒弟,嘆氣:“哎,這要是擱別人身上,沒準兒來段刺激的師徒不倫。可你八成是把人家姑娘當(dāng)男人訓(xùn)練了吧?辣手摧花流水無情啊。”
季白聽了只是笑。
嚴厲是必然的,但他倒沒把她當(dāng)男人。
在二十八歲的季白眼里,二十四歲的許詡,說到底,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春日太陽正好,褐色桌面映著薄光,空氣中處處是干燥的暖意。小家伙危襟正坐,神情嚴肅,臉卻又紅又白,看起來就像一只隨時準備戰(zhàn)斗的小雞……
好吧,不必深究她的“嫌棄”。
因為這正是典型的“許詡風(fēng)格”最復(fù)雜的大腦,最簡單的心。
不過這位突然冒出來的路人甲……季白淡淡瞥一眼葉梓驍,低頭繼續(xù)看報紙許詡應(yīng)該能自己搞定。
許詡原本只想快速結(jié)束這一場鬧劇,可說完之后,兩個男人都沉默了。
氣氛似乎比之前要更加詭異一點。
這時店門“叮當(dāng)”一聲響,姚檬提著三杯奶茶回來了。看到忽然多出來的葉梓驍,有點意外,乖覺的沒有出聲,而是給許詡遞個詢問的眼色。
葉梓驍?shù)揭γ剩⑽⒁徽S即看向季白。
許詡這么說,他的氣自然全消了,變臉比翻書還快,目露笑意:“抱歉,是我誤會了。我是葉梓驍。”朝季白伸手。
季白瞥他一眼,面色如常握手:“季白。”
葉梓驍一怔,也不生氣,掃一眼桌上碗碟,笑:“今天我失禮了,我做東。”剛要掏錢包,季白笑笑:“不必。記我的賬。”他經(jīng)常來這里吃,跟老板也熟,直接放了些錢,免得每次結(jié)賬麻煩。
葉梓驍笑笑,看著許詡,有點裝傻又有點討好的意味。許詡心中嘆了口氣,站起來:“我們出去談?wù)劇!?
葉梓驍求之不得,站起來,還替許詡拉開椅子。
他倆拐出了店門,一直沉默的姚檬這才驚覺:“她的包還在這。”
季白:“她還會回來。”
“哦。”姚檬劃了劃奶茶杯子里的細調(diào)羹。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姚檬笑著問:“對了,頭兒。我最近也想鍛煉。要是我的話,每天要跑幾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