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檢查結(jié)果下來了。”
“醫(yī)生說,這是我第三次因為心臟供血不足導(dǎo)致的昏迷,需要立刻進行搭橋手術(shù)。”
“醫(yī)生還讓我找來家屬,對我進行術(shù)后照顧,您看……您能辛苦一下,來古城照顧我嗎?”
古城中心醫(yī)院,一名臉色蒼白的中年男子躺在病床上,手中拿著手機,用虛弱的聲音說著近乎于卑微的話語。
他叫陳峰,今年三十五歲,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十五歲那年,被帶著親子鑒定結(jié)果的父母接回了家。
沒人能夠理解身為一名孤兒的陳峰,那會兒有多么雀躍。
陳峰本以為,自己終于有了渴望已久的父母,有了可以帶來溫暖的家庭。
可現(xiàn)實卻扇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迎接他的,不是期盼已久的溫馨,而是父母的冷漠、打罵,是姐姐弟弟的羞辱與戲弄。
“不能。”
母親王亞琴想都沒想的拒絕道:“再有三天就是你弟弟的生日了,我還要給他慶祝呢,哪有時間去醫(yī)院照顧你?”
即便早就猜到了母親會拒絕,可陳峰還是神色一怔。
王亞琴口中的弟弟名叫陳浩然,比陳峰小一歲,是在陳峰失蹤第二年被父母撿回家的。
和陳峰相比,陳浩然高大、帥氣、聰明,每次考試都是全班第一。
人是感情動物,陳浩然從小就在父母身邊長大,還這么優(yōu)秀,自然成為了父母的心頭肉。
不過,陳浩然卻是一個腹黑男,在陳峰回到陳家后,他生怕自己會因為陳峰的回歸而被排擠,便處處抹黑、針對陳峰,正是因為陳浩然的苦心經(jīng)營,再加上父母本就對他溺愛,才造成了陳峰在家中的“萬人嫌”處境。
“媽,難道我的手術(shù)還沒有弟弟的一個生日重要?”
“沒有。”
王亞琴毫不顧忌陳峰的感受,直接說出了心中的真實想法,“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弟弟每年的生日都是我操辦的,我不想缺席。”
“你錯過了弟弟今年的生日,他還有明年的生日、后年的生日……無數(shù)個生日。”
陳峰據(jù)理力爭道:“可醫(yī)生說,如果我不能及時進行手術(shù),會有生命危險!”
“醫(yī)生說,醫(yī)生說,什么都聽醫(yī)生的,你去給醫(yī)生當(dāng)兒子吧!”
說完,王亞琴就掛斷了電話。
“呼!”
陳峰深呼吸了一口氣,又打給了自己的父親陳立強。
還是相同的請求,還是同樣的拒絕。
“爸,您不來照顧我,我不強求,但您能不能給我打些錢、幫我交上手術(shù)費?這錢算是我借您的,等我康復(fù)后再還給您。”
陳峰已經(jīng)對父母出力不抱希望了,此刻的他,只希望父親能夠看在父子一場的情分上,出點兒錢。
“錢?你居然問我要錢?”
陳立強頓時就急了,“你不是證券公司的操盤手嗎?工作了這么多年、賺著那么高的工資,你就沒攢下積蓄?連區(qū)區(qū)一點兒手術(shù)費都拿不出來?”
“爸,我每個月發(fā)了工資,只會留下保障基本生活的八百塊,剩下的我都打給了您,我……我哪有什么積蓄啊?”
電話那頭的陳立強沉默了一會兒才再次開口道:“你沒有積蓄,我也沒有。”
“哦對了,你弟弟今年的生日愿望是換一輛奔馳,我打聽了一下,需要五十萬。”
“你今天就把錢打給我吧,我好抽時間帶他去買車。”
聞言,陳峰愣了愣,“我連手術(shù)費都交不上,上哪去弄五十萬?”
“你想想辦法,實在不行,就向你的同事、朋友借,然后你自己慢慢還。”
“呵呵,呵呵呵呵!”
陳峰都被氣笑了,“別說我借不來五十萬了,就算能借來,您覺得,我是會用這筆錢來做手術(shù),還是會給陳浩然買車?”
“混帳東西!你就忍心看著你弟弟的生日愿望落空?”
“爸,我也是您的兒子,您就忍心看著我做不了手術(shù),白白等死嗎?”
“拿不出五十萬你就去死吧,最好現(xiàn)在就死!”
“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