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停停!~~”
沒有意外,阿夜一聲慘叫,劃破了寂靜的夜空。最終受了刺激,他頭一昏,又失去了知覺。不知多久,刺眼的陽光讓他從漂浮不清的狀態(tài)回來了。
本應(yīng)該是冰冷的石板,而他身下卻是溫暖的床鋪。
微微抬起頭,阿夜就看見了伏在他身旁的妹妹。這時,妹妹她也睜開了眼睛,搖搖頭,有些迷糊。
妹妹好像突然想起來什么急事來,眼睛猛然涌現(xiàn)神采。
有些笨拙的妹妹急忙跳了起來,又不小心絆到床桿,差一點(diǎn)就摔倒了。她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情況,沒有在意,彎腰揉一揉就又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叮咚”一聲,阿夜想妹妹一定又撞到哪了吧。對于妹妹跌跌撞撞的狀態(tài),他也幾近麻木了。
不多會,妹妹回來了。她手上捧著一個小土碗,一步步小心走來,小心地宛若捧著絕世珍寶。
妹妹走路向來都蹦蹦跳跳,跌跌撞撞的,這樣走路還是頭一回。她捧來的是一碗粥,還冒熱氣的米粥。阿夜實(shí)在不知道妹子是何時學(xué)會做飯的,哪怕是極簡單的熬粥。
妹子才六歲,身體還夠不到灶臺。而且曾經(jīng)都是他做飯的,從來沒有讓她碰過灶臺。這一碗粥承載著妹妹多少努力,他腦海出現(xiàn)了一幕幕畫面,鼻子一時有點(diǎn)酸楚。
不等他多想,妹妹就不知從哪里掏出了一個木制的小勺,笨拙地盛了一些米粥伸到他的嘴前。
“哥,吃、吃···”
妹妹軟軟的聲音很好聽,讓阿夜有些迷醉了。當(dāng)他張開嘴,正要吃時,而妹妹卻將手收了回來。
“妹子在戲弄我嗎?”他心中一陣詫異。
接著阿夜卻看見妹妹有模有樣地嘟著小嘴,對著盛著熱粥的小勺吹了吹,然后再小勺伸過來。他發(fā)現(xiàn),這個動作正是他喂妹妹吃飯時的動作。
終于,他吃上妹妹喂的第一口粥。
不知何時,他的眼角有些濕濕的了。那時,他感覺所有委屈都煙消云散了。此刻,他感覺到了幸福的味道,這是妹妹給的,六歲的妹妹給的。
阿夜有一種成就感,還是一種巨大的成就感。這就是為人父母,看見子女長大的自豪嗎?
是的,雖然他是哥哥,但在盡父母的責(zé)任。
他知道妹妹也長大了啊,很懂事,也很乖。妹妹不再是曾經(jīng)那個只知道哭鬧,撒嬌的小孩子了。
從那天起,阿夜給自己的人生一種新的意義:這世間只有妹妹是他存在的意義,他愿意用這一生作為她的墊腳石將她送到彩云端。
他再沒有其他在意的了,也不愿意再在意什么了。但這可能嗎?世道在變,人也在變。
吃了粥,人精神了些。他把妹妹攬?jiān)趹牙铮掳晚斨念^頂,蹂躪著他可愛妹妹的小臉蛋。
“小柔兒,昨天是誰把我送回來的。等會兒,我去謝謝人家。”
母親去世后周圍的人突然冷漠了許多,阿夜很好奇是誰幫了他,誰會幫他呢?
“嗯?是一個大姐姐,很漂亮的,有長長的辮子。柔兒長大了也要綁辮子。”妹妹一把抓著自己的頭發(fā),一邊說道。
“是她,既然愿意幫我,為何當(dāng)時卻任我倒在大街直到深夜?難道是離開后突發(fā)的憐憫?或者是偶爾有興趣玩玩的玩偶。”
阿夜心中出現(xiàn)疑問,且不可抑制地悲哀地想。剛經(jīng)歷不久的過往,讓他有些悲觀了。
又一天,他把妹妹送到了學(xué)校,面對著初升的朝陽走著。他沒有太多迷茫,因?yàn)橐矝]有時間迷茫了。他要去見老板,去忍受老板的打罵,然后賠償老板的損失。
但老板沒有阿夜想象之中的暴烈,即使有大胡子且時常虎目圓瞪,還總是一副兇惡的樣子。
“二十七天,你這孩子能夠堅(jiān)持二十七天已經(jīng)很不錯。但你這孩子終于還是倒下了,哈哈。”老板拍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說道:“這種活不是你這樣的娃做的,去找你真正的職業(yè)吧。錢就不要你賠了,以后發(fā)達(dá)了,且記得爺?shù)暮谩!?
阿夜很意外,但更多的是感激。但他不善于言語,于是只是局促地鞠了一個躬,一聲謝謝。
家里的錢幣只夠一個月的用度,阿夜必須在這個時間內(nèi)找到新的工作。很多工作他都能夠做的,但他真能做它一輩子嗎?
老板的話對阿夜是有一些影響的。接下來幾天,他并沒有去找工作。除了照顧妹妹,他就整天冥思。
幾天的冥思并沒有讓他豁然開朗,而是讓他更加迷茫了。
那是阿夜失去工作的第三天下午,火紅的太陽已經(jīng)沉淪到了半山,血染了一大片山林。在他家門口站著一位長辮少女···
少女穿著白色的長裙,顯得古典唯美,而她身后長長的小辮子時不時地?fù)u擺卻讓她增加了一些俏皮可愛之感。
一陣微風(fēng)吹過,吹起了少女的裙角,恍若紅塵仙子。
她面對著一扇門,背對著血色的山林。
阿夜看見了她,但不想出去,不想讓她看見自己如此頹廢地摸樣。門里門外,隔了一扇門。對于他來說,這就是不同世界的見證。
少女敲著門,嘴里呼喚著他,但門里久久沒有反應(yīng)。
過來一會兒,突然“砰!~~~~”地一聲巨響。
門開了,少女甩甩腳,低頭間似乎有些羞澀。門就這樣被她一腳踢開了,有些凌亂······
阿夜差點(diǎn)忘了,她可是學(xué)校里有數(shù)的高手,而且有時很兇殘,不講所謂的規(guī)矩。
“阿夜···”少女抬起頭,看著他,柔柔地呼喚。那一瞬間他真的不知道如何了。
而少女卻上前拉住了他的手,且不在意他手上的泥土。在記憶之中的畫面,怎能忘記呢?還是如此讓人刻骨銘心的畫面。
阿夜被少女拉出了門口,失去了自控力。他看見自家門口有一輛車,是通體雪白的。
“阿夜,這是媽媽給我的生日禮物,好看吧。”
少女一手拉著他的手,一手撫摸著車身,顯得十分高興。
“好看。”阿夜局促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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