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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德……丹尼爾……”尤利西斯依然望著那位現(xiàn)在滿臉蒼白邪異笑容的金發(fā)男子,“你不是這樣的人……為什么?”
“‘為什么’有什么用?”丹尼爾譏諷地看著他,“如果你憤怒的話,就來殺了我吧,惡之子。讀蕶蕶尐說網(wǎng)不殺人的惡之子啊,如果你為圣裁騎士團的墮落感到憤怒的話,就由你來行使圣裁、凈化人間、建立地上天國吧?”
尤利西斯握緊了黑薔薇之刺,卻始終不愿把它拔出來。貝爾維亞手中的雷鳴此刻雖然身處無數(shù)魔物的包圍之中,卻異常地沉默,躺在劍鞘中一動不動。
也許它也知道,它又失去了一位主人。
從布拉溫德宮涌出的魔物暫時沒有攻擊他們,因為伊帕拉還在等著尤利西斯對它的再次提議的回答,而尤利西斯還猶豫不決地看著丹尼爾和貝爾維亞,貝爾維亞則一直看著雷鳴。
尤利西斯不想殺人,這是原則,不應動搖,可是現(xiàn)在他卻被逼著殺人。許多邪眼都有能力知道剛才圣裁騎士團干了什么,現(xiàn)在他們都深切地明白為什么剛才菲拉斯塔說必須要殺死圣裁騎士團全員了,因為他們都已經(jīng)變得殘暴而難以理解了,他們的騎士身份已經(jīng)被自己的罪惡玷污了:他們胡亂地殺傷平民、貴族和自己在裁判所的低級同事……
這些曾經(jīng)以狩獵魔物為終生榮耀的人,在從北海歸來之后,自己變成了魔物的同類……
獵魔人與魔物變成了同類……
“告訴我,惡之子。”見許久沒有得到回應,丹尼爾又說,非常荒誕地,到了這個時候他竟然還稱呼尤利西斯為惡之子,“你曾經(jīng)告訴我,魔物和人類不一樣,你只殺魔物、不殺人類,即使到今天也如此嗎?”
到此尤利西斯終于拔出了黑薔薇之刺:“如果你變成魔物,我也會殺了你,丹尼爾·林德!我不管你在北海遇到了什么,你辜負了所有人的信任!”
那張英俊而蒼白的面孔上浮現(xiàn)了勝利的微笑,如同送葬的烏鴉一般的圣裁騎士長輕聲說:“好極了。”
銀白的裁決之劍忽然顫動起來。被忽視又被間接拒絕的伊帕拉臉色很難看,她揮了揮手,魔物的黑色浪潮向著幾個人沖了過去,而在魔物中自由行走絲毫沒有任何問題的丹尼爾·林德徑自離開了布拉溫德宮,天上開始盤聚起濃重的烏云,白晝的蒼穹變得越來越陰暗——
——直到帝都黑如暗夜,直到太陽的每一點光都無法抵達地面。
“真是可笑,”魔物的包圍網(wǎng)中,尤利西斯一面調(diào)動著空間的力量讓那些魔物支離破碎無法行動,一面以比哭還難聽的聲音說,“很多年以前教廷說我會殺人的,為此要燒死我,可是到了今天,曾經(jīng)要燒死我的人竟然逼著我殺人。”
有著超越七級的力量,尤利西斯和蘇妮婭沒費多少功夫就撕開了伊帕拉包圍他們的網(wǎng),追著丹尼爾去向不知道在何方的目的地。現(xiàn)在這座城里已經(jīng)沒有什么人了,這是弗尼瓦爾能夠給予他們的最大的幫助——而且這個幫助不是沒有條件的,為了調(diào)用魔鬼的力量,威爾蘭與洛蒂斯都和弗尼瓦爾做了魔鬼的約定——也就是那足以送人下地獄的交易,被教廷譴責得無比骯臟和黑暗。
兩位樞機卿都不曾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愿意付出十年的生命,就換取小魔鬼把所有魔物封在羅斯瑪麗城范圍之內(nèi),僅僅是24個小時的時間。但尤利西斯已經(jīng)不是人類,他的生命不能拿來做交易,而他們并不希望女皇犧牲——貝爾維亞·奧特里斯除非瘋了才會選擇優(yōu)先犧牲自己的。
他們必須在弗尼瓦爾的幫助過期之前,也就是在這24個小時之內(nèi),消滅掉伊帕拉的這支魔物軍隊,就算它們看起來是殺不死的怪物,他們也別無選擇。
貝爾維亞今天才知道,為什么當年教皇會把所有的圣水都借給自己等人施展圣水天幕,原來從一早教皇就和魔物之主勾搭在一起,正好把所有圣水消耗完了的現(xiàn)在,除了尤利西斯沒人能再用它對付這些魔物省去了不少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