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士湛喝了不少酒,臉色微紅,但是狀態(tài)卻出奇的好,就連走的時候,不住拉著厲元朗的手,連連夸贊:“小伙子不錯,有前途。”
當(dāng)然,他也沒有忘記緊緊握住方文雅的手不愿松開,還半開玩笑說,有時間請方文雅到市里,要好好和她切磋京劇唱腔,夸方文雅唱京劇水平很地道。
恒士湛喝醉了,這是好現(xiàn)象,只有把領(lǐng)導(dǎo)喝醉喝倒,才能表示出來下屬的尊敬,也說明領(lǐng)導(dǎo)心情超好,對下屬很滿意。
送走恒士湛等人,方玉坤回到他的辦公室,使用的還是原書記那間。房間重新粉刷布置,物品全換成新的,于鶴堂也算盡心,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就辦好了這件事。
方玉坤剛在大會上重申嚴(yán)格管理干部的三把火,他自己卻帶頭破壞,帶著酒氣辦公。沒辦法,誰叫人家是一把手,又是陪市領(lǐng)導(dǎo)喝的酒,沒人敢說更沒人敢想。
他剛坐穩(wěn),縣委辦主任于鶴堂便敲門進來,除了方玉坤要的甘平縣概況和科級以上領(lǐng)導(dǎo)花名冊,于鶴堂還帶來另外五個人的資料。
方玉坤還沒配備秘書,司機是他自己帶來的,秘書要在縣委里面挑,首選就是文秘組。
于鶴堂故意把鄒紹來的在簡介放在最上面,以便引起方玉坤的注意。
果然,方玉坤仔細(xì)看了看問他:“他叫鄒紹來?文秘組組長?”
于鶴堂點頭稱是。方玉坤將那張紙拿在手中,也不知道是在看還是想著什么,老半天問了一句:“今天中午和厲元朗發(fā)生沖突的就是他吧?他昏過去了,人怎么樣?”
于鶴堂心里一驚,暗道這位新書記不簡單,他進來的時候,厲元朗跟鄒紹來的不愉快已經(jīng)結(jié)束,方玉坤怎會知道?難道有人通風(fēng)報信不成?
他首先想到是厲元朗,可從始至終,也沒見厲元朗和方玉坤單獨交流的機會,不應(yīng)該是他,那會是誰?一種不祥預(yù)感油然而生。
于鶴堂忙說:“方書記,謝謝您對下屬的關(guān)心,鄒紹來就是有點中暑,早就沒事了,這會兒已經(jīng)在工作崗位上辦公了。”
“給他放幾天假,讓他回去休息好了再來上班。他的身體不太好,才三十多歲就能中暑,咱們招待所的餐廳可都是裝了空調(diào)的,我看對于這位同志就不要考慮了。而且我建議把他安排到其他工作量不大的地方最好,文秘組這么重要的部門,總要有身體好的同志才能勝任,你說是不是?”
方玉坤直視于鶴堂的眼神,令他惴惴不安,鄒紹來別說競爭縣委書記秘書了,這下倒好,反而讓新書記發(fā)配流放,什么工作量不大,擺明就是給閑置起來,這輩子想出頭都難。
對不起了,胳膊擰不過大腿,于鶴堂也做不了這個主,只能在閑散職位上看看能不能讓鄒紹來有個好去處了。
至于其他那四個備選人,方玉坤大約看了一下都不滿意,思考著忽然問于鶴堂:“你覺得厲元朗這人怎么樣?”
于鶴堂自然明白方玉坤所指的含義,便提醒他,厲元朗雖然是老干部局副局長,可目前還在停職期間。
方玉坤順口問起事情來龍去脈,于鶴堂倒也老實,一五一十說了個清楚,沒有添油加醋。
方玉坤卻大手一揮道:“這個耿云峰啊,格局太小,心眼也不大,算個什么事嘛,至于緊抓著不放。而且你知道不,厲元朗為什么沒請假,他當(dāng)時是在省城照顧水書記,照顧市委書記算什么曠工,胡扯!”
隨即,方玉坤做出他上任以來的第一個決定,撤銷對厲元朗的停止決定,并且內(nèi)部通報。還讓于鶴堂馬上給厲元朗打電話,有事找他。
于鶴堂走出方玉坤辦公室,嚇出一身冷汗。乖乖,怪不得厲元朗這么受重視,水書記當(dāng)面對他那么好,原來人家是市委書記的救命恩人啊。自己還不知趣的要跟他作對,這不是拿著雞蛋往石頭上撞嘛,自找沒趣。
在他辦公室里,于鶴堂忍不住連抽了自己兩個耳光,暗罵自己愚蠢,看不出眉眼高低。
等到臉龐有酥麻的感覺,他才想起來,急忙找出甘平縣干部花名冊,按照上面提供的號碼給厲元朗的手機打了過去……
厲元朗也沒閑著,看著恒士湛專車走遠,便跟隨金勝一起去了縣政府,他的新辦公室。自然是耿云峰那間,金勝沒叫政府辦做任何改動,物品都是用原來的,只把自己的東西搬過來就行了。
他沒那么多講究,辦公室不過就是工作的地方,有間屋子,有桌椅板凳,不用站著辦公便好。這一點,倒和厲元朗非常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