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同科張洎深得皇上寵幸。已官拜翰林學士。伍喬寫信給張洎,詩云:不知何處好銷憂?公退摧樽即上樓。職事久參侯伯幕,夢魂長達帝王州。黃山向晚盈軒翠,黟水含春繞郡流。遙想玉堂多暇日,花時誰伴出城游?張洎讀詩有感,并不因當年伍喬躍居其上而有嫌隙,極力舉薦。“南唐”交泰二年。伍喬入京,得授考功員外郎,旋遷戶部員外郎。
“江師侄!建州‘拳圣’吳間道如今在何處下榻。”歐陽栻又看向陳貺的得意弟子江為問道。“建州的‘八門拳’來了二十多人。盡數駐足城西的‘春曉苑’。”江為躬身答道。江為文武全才,素以詩詞而負盛名,在‘白鹿洞’眾弟子中,是唯一能堪比伍喬之人。江為曾在“白鹿洞”題寫詩云:吟登蕭寺旃檀閣。醉倚王家玳瑁筵。為唐元宗李璟觀之。稱善久之。江為累試不第,專心服侍陳貺。
歐陽栻又詢問了楊明之、劉鐘和劉元亨一些群雄安頓的事宜,方才回到桌前,楊明之上前給他將茶盅添滿,恭敬地遞在師父的手中。“好容易來一次中原,你聯絡你兄長了嗎?”歐陽栻溫煦地問道。“師父!徒兒正有這個打算,只是怕師父責怪。”楊明之偷眼看了一眼歐陽栻,輕聲道。“骨肉親情。人間天倫,為師怎能因此而見怪呢!唉!人各有志啊!當年徽之離開‘白鹿洞’。也是情非得已。”歐陽栻想起這個曾經年輕有為的弟子,心中略感不安。“師父大恩大德,是兄長太過急功近利。”楊明之躬身道。
楊徽之在“白鹿洞”時,雖是年少,卻與江為和江南江文蔚齊名,因自持才高而傲,在歐陽栻門下頗受排擠,遂潛行繞道,赴中原“后周”王朝應舉。翰林學士竇儀和樞密直學士王樸等見其文章,都嘆為奇才。后周顯德二年,楊徽之登進士甲科,被禮部擢置“殊等”十六人之首。周世宗柴榮命近臣復核考察,只有楊徽之等四人中選,授予秘書省校書郎、集賢秘閣校理,后升著作佐郎、右拾遺。深受宰相范質器重,學士竇儼推薦其同修禮樂書。
宋太祖登基,因楊徽之在“后周”時屢屢譏議自己,而欲加害,趙光義力保得免,被貶為唐州方城監(jiān)稅,復因諫言再貶為鳳翔府天興縣令。鳳翔府府帥素知其名,甚是禮遇。宋滅“后蜀”后,調任嘉州峨嵋縣令。楊徽之與宋建隆二年進士玉津縣令宋白吟詠唱酬,很是相得。
“哦!徽之如今卻是被下放到了蜀地做縣令嗎?那可是個出力不討好的地方呢!”歐陽栻聽完楊明之的述說,微微嘆息道。“宋主素來嫉恨兄長,那是有意為之。”楊明之憤憤地道。“宋主明知徽之是我‘白鹿洞’的弟子,能夠保全性命已是意外之喜了。不過,趙光義施恩與徽之,卻是別有用心呢!都說趙光義求賢若渴,謙恭仁義,我看未必!”歐陽栻淡淡地說道,目中閃過一絲陰冷。
此時此刻,蓬萊東城“飄渺閣”內,也是高朋滿座。居中而坐的正是“燕巢山莊”的主人“九州大俠”燕巢燕筑基,其身后,虎視眈眈地立著十五位豹頭環(huán)眼的彪形大漢,正是燕巢十五子。南雁蕩會仙峰“燕氏莊園”燕氏本族歷來不參與江湖中事,一應對外事務,向由燕氏養(yǎng)子燕巢掌控。
“燕公!性柔聽說蕭藍若落足的‘聚仙樓’也是登州知州馮儼所包辦。這朝廷的行事,卻是很值得商榷呢!”李士揚坐在燕巢的左手,望著意氣風發(fā)的燕巢說道。“哦!是嗎?”燕巢眼中精光一閃。
李士揚又名李少和,字性柔,世居永嘉,自稱“永嘉道士”。因其常在中雁蕩白石山玉甑峰修道,與燕巢交情莫逆。燕巢有些疑難之事,素喜與之商討,而李士揚總能給他些甚善的建議,為燕巢視為軍師。
“燕公!以性柔看來,朝廷此舉,意在二虎相爭。江南之地,若是論到武功德望,當首推燕公。但是,這個蕭藍若卻是后起之秀,單以武功而論,當不在燕公之下。雖是欠缺點德望,卻勝在他是‘江南虎’林仁肇的女婿,不遑多讓。”李士揚清瘦的臉上,很是平淡,并沒有太多的神情。“燕公!我看這朝廷分明就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不然為什么會首鼠兩端。”一身彤如紅火的賒青脆響的聲音響徹四壁。賒青是紹興“女兒幫”的幫主,雖是女兒之身,卻是性如烈火。
“女兒幫”,顧名思義,就是以女子為幫。“女兒幫”傳自唐朝的女道姑青鸞茹,本是女子修道、習武之所。后來,第三代掌門道姑見幫會逐漸勢微,在晚年收了一個當朝勛貴的俗家弟子冷寒梅。冷寒梅天賦異稟,練就一身傲視天下的武功,以一套“伏魔劍法”威震江湖,遂執(zhí)掌“女兒幫”。自此,“女兒幫”開始接收俗家女子入幫,賒青是“女兒幫”的第七代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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