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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山洞府建筑雖多,卻錯(cuò)落有致。山腰南苑種植靈草,北苑喂養(yǎng)靈禽,東面是祖師講道的瑤臺(tái),西面則是弟子修行的云臺(tái)。往山峰上走則是諸多閣樓,其中包括藏書閣和珍寶閣,也包括諸位弟子和童子的住處。再往上走,行至快山頂處,就是祖師禪房,是須菩提祖師的住處。
這些地方中,除了藏書閣和珍寶閣需要大師兄輕靈子許可才可進(jìn)入外,祖師禪房也是禁地。為祖師清靜考慮,除了輕靈子和靈雷子,弟子們就算有什么修行上的問題,也都是在每日講道時(shí)候詢問祖師,不敢輕易打擾。
所以林默今天也是第一次來到山頂。
祖師禪房比想象中的普通,向上行至山道盡頭的瓦房就是。松柏之下,林蔭之中,恍如昔日的趙家村農(nóng)戶一般,平凡普通。
站在木門外,林默恭聲道:“祖師,弟子林默求見。”
吱呀一聲,木門無風(fēng)自開,林默深深呼吸,邁步而入。
禪房?jī)?nèi)布置極為簡(jiǎn)單,甚至可以說簡(jiǎn)陋:除一張靠墻石床外,其余都是青石地面。而此刻,須菩提祖師正閉目盤坐在石床中央。
林默行至石床前拜見:“弟子拜見祖師。”
祖師睜開雙眼,神色淡然,既不是收徒那日對(duì)孫悟空的喜愛,也不是輕靈子平日里表現(xiàn)的冷厲,看不出一絲端倪:“林默,你可知今日為何要叫你來?”
“靈雷子師兄對(duì)我說,祖師寬宏,要親自引我修行!”
祖師頷首,目光在林默身上掃過,似是在探查身體情況。林默不敢亂動(dòng),只是站直身體,屏氣凝神。
片刻之后,祖師輕嘆:“其實(shí),我并不想將你引入修行路上!”
輕輕一語卻如雷擊,林默惶然抬頭,焦聲詢問:“祖師,難道我身體根基還有不足嗎?”
祖師搖頭。
林默愕然,心中諸念回轉(zhuǎn),面色變白,咬牙問道:“祖師,您是否嫌我隱瞞來歷?如果不是悟空相求,根本不會(huì)留我在方寸山!甚至現(xiàn)在也想將我置之不理?”
這是林默唯一想到的原因了,畢竟相比原本應(yīng)該發(fā)生的事情,自己就是個(gè)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人!
但祖師還是搖頭:“你怎會(huì)有這般想法?你當(dāng)下已是我方寸山中人,過往來歷又有何重要?我又如何能將你置之不理?”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林默徹底迷茫了。
見林默如此,祖師直接道:“我所慮者,乃是你不愿修行啊!”
“啊?祖師您說什么?”林默呆愣,覺得自己聽錯(cuò)了:“我怎么會(huì)不愿修行?我和悟空求仙而來,為的就是——”
“為的什么?”祖師道:“悟空是來求仙的,你是嗎?你是如他一般,一心一意前來求修行的嗎?”
林默張口就要說是,可面對(duì)祖師看來的深邃目光,話語驟然停到嘴邊,再也說不出來。
他和悟空不一樣,他甚至和方寸山的所有弟子們都不一樣——他不是一心一意求仙求到這里的!他甚至不是為了修行來到這里的!
在山下,在認(rèn)出悟空身份之后,他滿心都是身至西游記世界的驚喜!和悟空上山也是本能的驅(qū)使!什么修行,什么求仙,都不是他想到的事情!他只是想親眼見證,乃至加入那耳熟能詳?shù)哪荒粓?chǎng)景罷了!
他是方寸山上最特殊的意外來客!就算他和方寸山弟子們每天過著一樣的日子,做著一樣的事情,也和這里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