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武發(fā)出數(shù)聲厲喝,整個被驚動的驪山皇宮迅速重新變得死寂。
黑暗里盯著那道落在元武寢宮前的嬌小聲音的目光里,也同樣充滿了不安和驚恐。
寢宮的門開了。
一種難聞的藥氣伴隨著黑色的風如潮水一般沖在凈琉璃的身上,同時響起的還有元武如同從另外一個世界傳來的聲音,“寡人等你很久了。”
這聲音依舊威嚴,而且如同萬千鋼針釘入凈琉璃的耳廓,但是凈琉璃微微蹙眉,卻是沒有什么反應,只是平和的走進這黑色的寢宮。
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她的體內緩慢而有序的往外推出,將這個殿內彌漫的難聞氣息從她的身體旁推開。
在這寢宮深處,如標槍一般坐得筆直的元武,驟然發(fā)現(xiàn)了不可思議的事情,發(fā)出了一聲輕喝,“你的修為居然到了這種地步。”
聽著元武的這句話,凈琉璃笑了起來:“我的修為越高,你不是應該越高興嗎”
元武沒有能夠馬上回答。
因為他從凈琉璃的笑容里,看出了許多在他意料之外的訊息。
他的眼瞳深處瞬間自然涌起暴戾和疑惑的情緒,身體背部的血肉,卻是因為他體內真元的不安定而再次變得顫抖、抽搐。
“一個黃真衛(wèi)對你來說根本不夠,想要殺死丁寧,你還要一個比黃真衛(wèi)更強的傀儡,比如說我。”
凈琉璃神情平靜和冷漠的看著元武,說道:“只可惜沒有了鄭袖,你的心意太過容易琢磨,如果說鄭袖是一個可以玩弄人心的陰謀家,那你最多只能算長陵穿著開襠褲玩過家家的小孩子。”
元武的身體深處開始滲出寒意,他的眼瞳劇烈的收縮著,無法控制的暴戾、失望、憤怒的情緒,讓他直接變得歇斯底里起來。
他厲聲大笑,尖利的聲浪像有形的巨手拍擊著大殿的墻壁,發(fā)出轟然的回響。
“你很聰明,想要利用你的確很難,但是你還是太過驕傲,你還是來了。你以為我在苦苦等你,只是為了這一種可能嗎”
凈琉璃淡淡的看著他,“還有什么我沒有想到的可能”
“比如說我未必一定要將你也變成我可以隨心控制的傀儡,比如說我可以借用你體內大量足夠新鮮,足夠純凈的真元,來幫助我徹底驅散那個賤人留下的元氣烙印。畢竟我可以感知得出來,你畢竟還是修行了我告訴你的那些功法,你的真元,還是朝著我想要的方向改變。”
想到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情,元武的渾身都激動得顫抖起來,面上的每一根肌肉似乎都在抽搐,“比如說還有這個阿房宮里的黑衣法陣這個法陣來自于昔日的孤山,和現(xiàn)在所有宗門的法陣道理截然不同,在這樣的法陣里,我可以肆意動用我的力量,而別的修行者卻是不能”
他和凈琉璃在某些方面很像,當某些事情注定要發(fā)生,便都不會再掩飾,不會再浪費時間。
當他這樣的聲音在這個寢宮里響起,一片黑色的風暴瞬間從地面上涌起。
黑色的風暴里,涌起道道金光。
金色的光芒像某種奇妙的漿液以超越七境修行者感知的速度流動匯聚。
凈琉璃的身體周圍,出現(xiàn)了八個金人的虛影。
這的巨大金人身上散發(fā)出的力量,和整個大地連為一起,可怕的壓制住了凈琉璃的一切動作,包括她體內的真元流動。
元武的喉嚨里發(fā)出赫赫的可怕聲響。
他的眼瞳充滿無盡貪婪的目光,就像是兩個可怕的黑洞。
隨著他的心意牽引,無法動彈的凈琉璃體內的真元,被奇異的壓榨出來,順著這空氣里彌漫的黑色氣流,不斷的隨著元武的呼吸,涌入他的身體。
凈琉璃的真元在急劇的被元武抽引,涌入他的氣海。
當真元都無法控制,這名修行者便已經(jīng)和真正的死物沒有什么區(qū)別,根本無法抵抗。
然而不知為何,凈琉璃的眼瞳里卻依舊沒有任何恐懼的神色浮起,反而燃起了一層更濃的嘲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