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疑問像山一樣多，一個個來。”我?guī)ь^走出房間：“先把大樓的所有房間都查看一遍吧。”

富江快步跟上來。

這次排查行動要比昨天順利得多。沒有敵人，沒有意外。走廊、樓梯和房間的布置沒有改變，只是沒有了變成喪尸的尸體和斷肢，只剩下斑駁的血跡證明它們曾經(jīng)存在。進(jìn)入四樓被幽靈犬當(dāng)作“餐廳”的大房間，不由得對著地板和墻壁上的印子面面相覷。

惡臭和蒼蠅并沒有消失，充斥著令人作嘔的氣味，但是那些骨頭和肉塊同樣不見蹤影。

“是吃尸體的蟲子。”富江斷言道，聲音沉悶。

她和我一樣用一只手掩著鼻口。

“希望它們不吃活人的鮮肉。”

富江繞著那片痕跡觀察了一陣。

“沒有看到嘔吐物，你清理干凈了？”

“嘔吐物？”我疑惑地問到。

“當(dāng)然，第一次見到那種景況的普通人都會嘔吐。”富江看向我：“昨天我進(jìn)來時似乎也沒看到。”

“我沒嘔吐。”

面對我的聲明，富江只問了一句：

“你真的只是普通的優(yōu)等生？”

當(dāng)然。

“我接受能力比較強(qiáng)。”

“不，你的心理和生理有問題。”

于是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權(quán)當(dāng)沒看到。

我和富江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可疑的東西，那些吃光尸體的怪物甚至連移動痕跡都沒留下。也許留下了，但不用特殊的儀器無法檢測出來。我們一邊拌嘴，一邊走出大樓進(jìn)入庭院。

庭院里陽光普照，植物生機(jī)勃勃，但就和在樓上俯看到的一樣，除開殘破的景狀，肉類被徹底吃光了，甚至連蟲子和鳥兒都沒有。死一般的沉默。

我和富江在水池邊駐足，百無聊賴地打量四周，就連鐵門外的喪尸也沒理會我們。我們就好似遭遇風(fēng)暴，被海浪沖到荒島上的無辜游客。

并非無法生存，卻有一種漂泊帶來的疑惑和無奈。

整理好心情，我們繼續(xù)朝圍墻邊緣搜索。路過秋千時，富江興致勃勃地蕩了一陣，好似找回童年般歡樂。那棵大樹被電擊的地方損傷嚴(yán)重，但并沒有動搖它的根基。繼續(xù)往后走，陸續(xù)經(jīng)過令人懷念的石質(zhì)乒乓球臺，蹺蹺板，沙坑，單雙杠，將兩根鐵管作為滑道的大象滑梯。

全是給孩子們玩的。讓人不得不懷疑這里是不是幼兒園。

“也許是福利院。”富江猜測。

“翻翻辦公室里的文件就知道是不是了。”

口里這么說，但我一點去翻看的動力都沒有。誰管這里是什么地方啊。

繞了一大圈，進(jìn)入大樓的側(cè)后方時，泥土濕潤起來，隨著逐漸深入，變得更加泥濘。富江也注意到了，因為她的運(yùn)動鞋被濺起的泥水沾上許多斑點。她蹲下來，和我一起尋找水流的方向。不一會就找到了漏水的地方。

那是一個石砌的入口，看起來像是陳舊的防空洞，已經(jīng)多年沒有使用，通體長滿青苔。銹跡斑斑的鐵門倒在地上，旁邊是一截膠管，膠管另一端接在水龍頭上，淙淙地淌出水來。

從外邊眺望，只能看到入口處的一截臺階，更深處被昏暗籠罩，模糊不清，連陽光也無法眷顧，散發(fā)著陰濕的涼氣。

雖然不知道它通向什么地方，但是那些被暫時命名“食尸蟲”的怪物應(yīng)該就是從這里出來的。

富江吐了口氣，和我對視一眼，一同折身返回?fù)?jù)點。

我們決定一探究竟，但是必須做好準(zhǔn)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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