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總算發(fā)揮了一點作用。“跟著我做!”高登對阿泰喊,他快速扯下衣褲,把它們撕成長條,牢牢打結(jié),連成繩索,把自己緊緊綁在樹干上。
在他們頭頂,風沙遮住了星空,暴風卷出幾個小漩渦,沙塵像厚厚的云團繞著漩渦“轟轟”旋轉(zhuǎn),宛如末世降臨。
“兄弟,你真聰明!”阿泰喊道,兩人面對面,圈抱住胡楊樹,兩雙手彼此相握。
颶風卷著沙浪從遠方席卷而至,沙暴來了!
“砰砰!”一道道沙柱沖天而起,滾滾沙浪遮天蓋地。空氣像炸開了驚濤駭浪,沙礫狂烈翻滾,層層涌動。
一塊砂巖被颶風卷起,拋向高空,胡楊樹不停搖顫,枝葉紛紛折斷。硬梆梆的沙石暴雨般打在高登身上,又痛又麻。沙塵飛旋,籠罩頭臉。高登緊閉眼,直甩頭,以免被飛沙堵塞鼻孔。
漸漸地,紛揚的沙礫覆蓋住他倆大半個身子。
突然,高登“看”到一點青黃色的小漩渦出現(xiàn)在沙暴中!它形似橄欖,拇指大小,眼花繚亂地旋轉(zhuǎn)著,時而急速竄高,時而飛掠直下,有一次甚至擦過胡楊樹梢。
這并非肉眼所見,而是高登的靈感洞察所得。
它是風眼!
風眼被列為天地異形之一,堪稱修煉瑰寶,有價無市。只有在沙暴、海嘯、龍卷風等自然災害中,風眼才偶爾出現(xiàn),概率不足億分之一。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幾位刺客,都曾吞噬過風眼,擁有了快似鬼魅的極速。
高登“瞧”見的這只風眼由沙暴孕育而生,因此顏色青中帶黃,透出一絲干旱燥熱的氣息。
他突然感到息微術(shù)躁動不安,激烈起伏,像是發(fā)現(xiàn)了對口的美味,對風眼生出強烈的獵食欲望。
過去從未發(fā)生過這樣的事。高登清晰感受到了息微術(shù)的饑渴!
得到它!
高登挪動了幾下身子,將綁緊的布條松開一些。他馬上感到風在猛烈推搡,上身不由自主地搖擺起來。
他一定要得到它!
高登挺起腰,伸長脖子,竭力靠向風眼。吞噬風眼的方法很簡單,只要把它吸入口鼻,風眼就會在體內(nèi)融化。
風眼一次次繞近,又一次次掠遠。有一回,當它卷近胡楊樹干時,高登瞅準機會,奮力一掙,探身湊向風眼。
“呲!”捆住腰背的布條發(fā)出撕裂聲,高登全然不顧,借勢拔起,一口吸向風眼。
差了一點!風眼堪堪從額頭掠過,旋轉(zhuǎn)著沖向高空,越?jīng)_越遠,靈感再也無法感應到它的位置。
高登閉緊眼,繼續(xù)搜尋風眼。他把布條再掙開一點,讓身體挪出更大的活動范圍。布條被風扯得緊緊繃直,高登不停地晃蕩,像卷入驚濤駭浪的小舟。
但他心無旁騖,沉浸在這種生死的極限中。生命宛如鐵錘,越是重擊,越能迸濺出耀眼的花火。
過了片刻,風眼突兀地出現(xiàn)在左側(cè),相距胡楊樹近在咫尺。它飛轉(zhuǎn)的速度極快,一瞬間就要掠遠。
高登猛地靠過去,上身傾斜,張嘴奮力一吸。風眼連續(xù)抖動了幾下,掙脫吸力,眼看又要離遠。“轟!”息微術(shù)猛烈一震,洶涌噴發(fā),高登呼出的氣息像一條暴漲的長龍撲向風眼,將它裹住,吸入體內(nèi)。
“呲啦呲啦!”由于用力過猛,布條接連繃斷,高登的身軀劇烈顛簸,整個人要被暴風連根拔起。
阿泰的手陡然發(fā)力,死死抓緊高登的手。
猛烈的沙風搖撞著高登,他在氣浪中跌宕,什么都聽不見,什么也看不見,天地間只剩下一雙緊緊抓住他的手。
體內(nèi),風眼正在慢慢消融。根據(jù)典籍記載,風眼會被魔命樹吸收,大幅度提升肉體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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