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丹青生恍然大悟，不由得笑道：“原來知縣大人，是想讓令公拿這個案首。”
“我以為讀書人說話會比較含蓄，你和我想象的很不一樣。”劉豐瞅著丹青生，眉頭緊皺。
從丹青生進門開始，所有的反應都在他的預料之外，這讓他心里和不踏實。
“你和杰兒都作出了呈現(xiàn)運的詩詞章，就算放棄案首，也可直接參加下個月院試。”劉豐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若是你肯讓出，我可以給你補償。”
“劉公喜歡做案首，讓他做就是。”丹青生聳了聳肩：“補償與否，大人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丹青生的反應，再一次出乎劉豐的意料。
“你不想做雙榜秀才？”劉豐眉頭緊皺：“那可是士的榮譽。”
“在下只想順利參加一個月后的院試，名次并不重要。”丹青生問道：“大人還有其他事么？”
用別人的詩詞過關(guān)，丹青生本就有些不好意思。考這個再拿了案首，心必然更加別扭。劉豐現(xiàn)在提出這個要求，幾乎等于幫丹青生解開心結(jié)。高興來不及，又怎會在意。
丹青生是挺高興，可劉豐只感覺陣陣無力。
做了那么多準備，預想了各種可能，唯獨就沒想到丹青生如此的識相。不對，說識相也不正確。這個小，似乎真的不在意這個榮譽。
自己在意的東西，別人卻沒有一點興致，這種感覺讓劉豐非常的不舒服，但又無從發(fā)泄。
沉默了好一陣，劉豐才無力道：“既然如此，你就回去等結(jié)果吧。”
“謝大人。”丹青生微微躬身，轉(zhuǎn)身退出。
“噢，對了。”劉豐突然想起一事，隨口道：“杰兒所作章名為《興農(nóng)策》，回頭我會著人給你送去。”
丹青生步伐一頓，回身問道：“大人何意？”
“很難理解么？”劉豐覺得有些好笑：“你和杰兒詩互換，這《興農(nóng)策》自然要背熟，免得日后露出馬腳。”
丹青生眉頭皺起：“大人，我與令公筆跡必然不同，如何能互換？”
劉豐微微一笑：“近日天干物燥，很有可能會失火。前幾年的小考，曾經(jīng)發(fā)生過火情，但發(fā)現(xiàn)的及時，沒有造成損失。不過這一次，很可能會燒毀部分試卷。”
“看來大人的謀劃，從幾年前就開始了。”丹青生淡淡道：“只是，這案首可以讓出，詩互換，在下實難從命。”
“考場之內(nèi)，妙筆生花，眾人皆看在眼。不互換詩，我兒的案首如何能服眾？”劉豐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這么淺顯的道理，你會不懂？”
“如何運作是大人您的事，但詩卻沒得商量。”丹青生深吸了一口氣：“能讓在下著相的東西不多，筆墨卻是其一。”
丹青生的反應其實也不難理解，說白了就是青病。對于藝青年來說，名利可以不要，但筆下的東西卻不能不珍惜。而且用的本就是他人詩詞，又怎能隨隨便便以自己的名義二次轉(zhuǎn)讓出去。
劉豐瞅了瞅丹青生，突然莫名的松了口氣。
現(xiàn)在這種態(tài)度雖然很不友好，但至少在他的想象范圍之內(nèi)。
“既然如此，我也沒辦法了。”劉豐眼皮一抬，很自然的開口道：“丹青生持劍闖入后宅，企圖對本官家眷不利。來人啊……”
一陣呼喝，八名持刀大漢從房梁窗口等處出現(xiàn)，將丹青生圍在當。
之前劉豐已經(jīng)對丹青生進行過調(diào)查，真氣通玄，懂一點劍術(shù)。雖然考場上作出二品運的詩詞，但并無“橫溢”突破跡象。說不定現(xiàn)在，他正承受著“破禁”反噬之苦。
所需要顧忌的，只是別讓丹青生祭出戰(zhàn)詞。
現(xiàn)在出現(xiàn)的這八名刀手，是劉豐嫡系的嫡系。許多見不得光的事情，全部由他們來做。擊殺科舉士非同小可，為了萬全起見，劉豐特意將這八人全部喚來。
丹青生瞅了瞅那八名刀手，對劉豐問道：“大人，您對科舉士下手，就不怕引起非議么？”
“呵呵，你之前曾與我外甥宋學山發(fā)生爭執(zhí)，所以你我二人發(fā)生不快也在情理之。”劉豐嘖嘖嘆息。
“本官的確小家氣，為此訓斥于你。但你少年氣盛，拔劍相向，引發(fā)沖突。事后本官自然要向上稟明原委，少不了要受上峰責難，甚至有可能影響仕途。但本官有貴人的恩典，最終定可無事。只可惜你，一個前途無量的士，卻為一時之氣而丟了性命。”
“精彩！大人謀劃之細膩深遠，實令在下嘆服。”丹青生似笑非笑：“不過據(jù)我所知，大人并無功名在身，晉升注定無望。所以影不影響仕途，似乎也不那么重要。”
“哼！”劉豐被丹青生揭了短，大胖臉立刻黑了三分：“如此近的距離，被八名通玄境武者圍住，我看你如何祭出戰(zhàn)詞。”
“在下與人對戰(zhàn)，從未使用過戰(zhàn)詞。而且……”丹青生的手掌早已扶到了腰間的劍柄上，漠然的看向劉豐：
“大人的考慮還是不夠周全，你萬不該讓我?guī)M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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