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煌回來了。
與其說回來了,不如說已經(jīng)在這個星期死掉的他忘記了他死亡的事實(shí)而像以前那樣來到學(xué)校。
眼睛瞟了一眼,發(fā)現(xiàn)他坐在位上低著頭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而他的同桌則看向站在講臺上的老師,手拿著筆時不時的寫點(diǎn)什么。
他并沒有注意到他身旁的空位上鄭煌已經(jīng)坐在那個位置上。
只有徐言自己可以看得到。
身旁的楊鑫借助著面前的書本地?fù)踝±蠋熞暰€,趴在桌上面呼呼大睡,夏日的天氣確實(shí)會讓人想睡覺。
手放在大腿上,徐言低著頭看了看自己的雙腳。
那里已經(jīng)被一片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流出來的水占據(jù)了,實(shí)際上徐言知道那些水從什么地方來。
身后,鄭煌的身上。
他是下河游泳的時候淹死的,所謂的淹死就是水鬼,因?yàn)樗篮蠛攘颂嗟乃陨眢w上會一直不停的滴水。
但是本人卻不曾發(fā)現(xiàn)。
鄭煌已經(jīng)死了,但他自己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死了,在他死去的那一刻,關(guān)于他死亡時候所發(fā)生的事情會暫時消失,而如果得知自己死亡之后,那些暫時消失的記憶又會再一次的出現(xiàn)。
正常人死亡之后靈魂會化為普通的魂魄,而死于意外事故的則是鬼。
鬼,顧名思義記憶小時候所聽的那些猶如借尸還魂,鬼纏身之類的都是這些死于意外事故的魂魄在作怪。
因?yàn)榉钦K劳觯詢?nèi)心存在的不甘會讓他們不停的纏著人類,但達(dá)到一種程度之后又會自主的離開,去轉(zhuǎn)世投胎。
而如今,鄭煌如生前一樣來到學(xué)校,他一直按照著以前生活的軌跡走下去,如果沒人提醒,沒人點(diǎn)破他大概會一直這樣循環(huán)下去,直到……他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看不見他時,或者他自己發(fā)現(xiàn)了自己死亡的事情之后,才會去轉(zhuǎn)世投胎。
然而,不屬于這個世界上的人在待在這個世界上本身就是一件不正確的事情。
啪。
筆掉在了地上,被徐言攥在手一直擺弄著的水筆掉在了板凳后。
剛想挪開位置將水筆撿起來的徐言突然看到從背后桌低下伸出的一只手。
“你的筆……”
“……”
睜著雙眼,漆黑的瞳孔仿佛如那無底深淵一般,桌底下將筆遞過來的鄭煌幽幽的說出這句話。
筆被他牢牢的握在手,蹲在桌位低下歪著頭看著徐言。
“你的筆,我給你撿起來了。”
“哦……謝謝。”
看著那雙眼睛,徐言說出這句話。
但話音剛落,原本站在講臺上正在講課的語老師突然停了下來。
全班一下變得靜的起來。
“那個,徐言……你在和誰說話?”
“沒啊,我沒有說話啊!”
語老師的臉色猛的一變,將手的書本摔在講臺上,砰的一聲悶響。
“睜眼說瞎話,給我站到下課!”
“……”
“還有,把你同桌叫起來。”
徐言看了他一眼,隨后用手碰了碰身邊還在熟睡的楊鑫。
“唔,還沒下課嗎?下課我在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全班哄笑。
這小看樣還沒睡醒的樣,撥開徐言的手不耐煩的嘀咕著。
然而站在講臺上的語老師此時此刻的臉憋的通紅。
“楊鑫,你給我滾出去!”
“啊!”
渾身打了一個機(jī)靈,直到這時楊鑫才真正的從睡夢醒來,迷迷糊糊的看著站在講臺上的語老師。
“老師,你暑了嗎?臉紅的像猴屁股……”
全班猛的一靜,隨后便是狂笑已經(jīng)敲擊桌的聲音。
“楊鑫!叫你家長來,我要和他談?wù)勀阕罱谋憩F(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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