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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的局外人,寵物店老板很快如想象般看到了一場售賣熱潮。讓他后悔不迭的地方在于,這場熱潮幾乎是在頃刻間就升級成了席卷全城的風(fēng)暴。
數(shù)日后,礦區(qū)小伙伴兵分幾路,在鐘擺城各個城區(qū)叫賣起回音蟲。地點都是雷洛精心挑選過的,有商鋪林立的大集市,也有情侶常去的心花園,就連東上學(xué)院門口都成了兜售地點。
“賣回音蟲啦!只賣商家,免費幫你設(shè)計廣告!包新奇包回頭率,不滿意不要錢啦!”大牙在熙熙攘攘的集市入口拼命吆喝,毫無怯場心理。
不少人被勾起八卦心理,紛紛圍攏了過來。有個牛高馬大的屠戶摸著光頭,似乎是沒聽明白,大剌剌問道:“小家伙,你賣的什么東西?”
大牙悶聲不響,輕輕一踢腳邊用麥稈編成的小籠。外表酷似夏蟬的回音蟲當即振翅發(fā)聲,如同復(fù)讀機般將他剛才那段話模擬了出來:“賣回音蟲啦!只賣商家,免費幫你設(shè)計廣告……”
“哦,原來是回音蟲啊!”光頭屠戶吐出一口濃痰,奇道,“該不是想錢想瘋了吧?這東西也能賣錢?還說什么設(shè)計廣告,老賣了幾十年肉,喊來喊去也就是那兩句話。你倒是教教我,‘新鮮的肉’這幾個字到底該怎么改,才能更有意思啊?”
哄笑聲,大牙沖站在不遠處的同伴招招手。后者隨身帶著母蟲,這邊公蟲感應(yīng)到氣息,叫聲立止。
“我們的客戶不是你這類人。”大牙照搬出雷洛教過的說辭,不再理會那光頭。
“到底多少錢一只蟲啊?”有人好奇道。
“一金龍一只。”大牙回答。
轟的一聲,人群如同炸開了窩,投向大牙的目光就好像在看著瘋。
一枚金龍!
標準的壯年勞力一年最多掙八十銀鈔,折合起來還不到一金龍。敢把小小的回音蟲賣到如此天價,不是瘋了是什么?
“今天如果哪位能捉到回音蟲賣給我們,我們的收購價是五十銀鈔。”大牙盡管口袋里連一個兒都沒有,巨商氣勢倒是十足。
此言一出,圍觀者更是嘩然。
有好事的開始高喊:“先拿錢出來看看!”。也有那自以為聰明的,見大牙衣著寒酸,年齡又小,認定不過是場惡作劇,冷笑著轉(zhuǎn)身離開。唯獨極少數(shù)商家意識到了什么,跟身邊朋友竊竊私語起來。
直到下午,也沒有人當真抓來回音蟲賣給大牙。與此同時,一個不知道從何處而來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在集市傳開。
——“荒棄礦區(qū)已經(jīng)找不到回音蟲的蹤跡了!”
是什么樣的家伙,會把腦筋動到這些小蟲身上?他們到底賣的是回音蟲,還是所謂的廣告詞?這年頭隨便動動嘴皮就想騙錢了嗎?
同樣的問號在所有商家心里浮現(xiàn)著。大牙擺的地攤雖然一直沒有生意,但也沒人再來大肆嘲笑了,不少目光都在悄悄聚焦著這里,并等待下一步情勢變化。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大牙無聊到摳完腳丫又去摳鼻孔,忽見一位拄著锃亮手杖,身穿體面禮服的銀發(fā)老人來到攤位前,問道:“年輕人,你們能設(shè)計的廣告詞,都有哪些種類啊?”
“那得看你干哪一行了。像賣肉賣菜修鞋補鍋之類的小生意,我勸你還是走吧!”大牙壓根沒細看老人。
老人點點頭,溝壑叢生的臉龐上現(xiàn)出理解表情。“一金龍確實不是小數(shù)目,小商家就算能拿得出來,也未必有這個必要。我猜你們來這里真正賣的應(yīng)該是頭腦吧?嗯,既然能讓手里的回音蟲變成最后一批,想必還是花了點心思的。冒昧地問一句,你們當誰說了算?”
大牙差點脫口而出雷洛的名字,總算是及時剎住車,不耐煩道:“我們老大,怎么了?”
“是這樣,我很愿意相信你和你的……幕后伙伴,擁有絕妙的點,可在付錢買下一只回音蟲之前,能不能先讓我看到某些閃光的、讓人動心的東西呢?”
老人一邊說著,一邊摸出鼓脹錢包搖了搖,里面立即傳出“沙沙”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