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師父的責(zé)罵,少年道姑趕忙低下了頭,不住口地說著“徒兒該死”之類的話語,雙手卻在不停地抽打著自己的耳光。沒兩下,那張尚顯稚嫩卻白凈可愛的臉蛋上就變得沸紅一片,顯然是下手極重。
摑了一會,少女仍然沒有停手的意思,依然在“啪啪啪”地扇著自己的雙頰,一抹鮮血更是早已順著嘴角邊緩緩向下流淌著。見此情景,念及畢竟是自己唯一的徒兒,長了教訓(xùn)也就是了,因此美貌道姑又空擺了兩下拂塵后,淡淡地說了句“好了吧”,便不再看那少年道姑。
聽到師父如此說,那少年道姑方才敢停手。但這陣自摑,她自己對自己下手絲毫沒留情面。此刻耳聽師父喝止,雖然只是一時片刻之間的事,但她卻早已被打的頭暈?zāi)垦#煨剞D(zhuǎn)。這時手上雖然停止了動作,但后遺癥可著實不輕。只見她腳步踉蹌,直似喝醉般東倒西歪,頭腦晃蕩不止,雙臂在身前空氣胡抓亂拽,像是竭力要找到一個可依靠的東西,但這茫茫野外,荒荒岸邊,哪有可給她倚靠的物件?突然間,那少年道姑腳下一個不穩(wěn),正好絆到了一塊大石之上。這一下,她整個人瞬間失去了平衡,直挺挺地就向一旁倒去。
這荒灘石岸上到處都是棱角分明的山石,腦袋若是撞了上去,哪里還有活命的道理?眼看那少年道姑腦袋即將倒下之處剛好有一塊如匕首般尖銳的利石,若是任由她倒地,恐怕結(jié)果多半是個血濺滿地,肝腦碎裂的下場。就在這當(dāng)口,美貌道姑突然拂塵揮出,向前一卷,腳下輕輕一點,身影再度站定時,那少年道姑已然安安穩(wěn)穩(wěn)地躺在了地上,顯然是就在那電光火石之間,她以自己手的拂塵將少年道姑卷到了懷里,然后避石落地,將人放下,這些動作一氣呵成,連貫之極。
看著躺在地上,神智依然有些恍惚,口尚在喃喃自語不知說些什么的少年道姑,那名美貌道姑輕輕哼了一聲后,將拂塵交在左手,右手探入胸前衣襟內(nèi),摸索了一陣后,拿出了一個周身繪纏枝紋和生色花的小瓷瓶,然后走到了少年道姑身旁,蹲下身將一顆黑色的藥丸喂入了她的口。
片刻后,少年道姑醒轉(zhuǎn),只感到丹田一片清涼,雙頰也不似剛才那番火辣辣地疼痛著,神智更是清醒了過來。她眼的迷茫之色只持續(xù)了一瞬間,便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定然是師父出手相助,當(dāng)即雙膝著地,叩首大拜,口連呼“多謝師父”。
美貌道姑將手瓷瓶向前一拋,見少年道姑伸手接住后說道:“這‘通明強神丹’雖不及那什么‘花玉露丸’的名頭響亮,但卻也是為師絕不輕易示人的東西。剛才為師看你悔過之心甚誠,這才賜予了你。”
美貌道姑說到這里,那少年道姑連連磕頭說道:“多謝師父賜藥。”
頓了一下,美貌道姑接著說道:“此刻你氣血逆沖,關(guān)穴阻塞,下關(guān)和顴髎穴氣息運行不暢。那瓶還有五粒藥丸,你每隔半個時辰便吃上一顆,等五粒藥丸都吃完后,再運功在周身經(jīng)脈走轉(zhuǎn)七個周天,臉頰淤腫便會徹底消退了。”
聽得師父叮囑,少年道姑又是連謝師恩。眼見此處再無事端,美貌道姑拂塵輕揚,剛欲施展輕功掠石而過,騎上花驢重歸小路,卻聽到身后少年道姑又說道:“師父……這人也一并帶上吧?”
聽聞此言,美貌道姑用眼角掃了一眼徒兒,忽然陰沉地說道:“你怕是看上他了吧?難道你忘了為師的教導(dǎo)嗎?”
“師父教導(dǎo),弟永生不敢忘,只是弟看這人實在可憐……”
“他可憐?你師父我當(dāng)初被一眾武林好手苦苦追殺逃之不得的時候,怎么沒聽見你說為師可憐?”
聽得這話,少年道姑低下了頭,不再言語。她知道,憑師父的性格,話到此處已是再無回轉(zhuǎn)的余地了。她斜眼又偷偷看了一眼那名男的面貌,只見他短發(fā)無須,面目白凈,雖被水泡的渾身皮膚又白又皺,可依然能看出他原本應(yīng)是個神情俊朗、英俊帥氣的小伙。且他身上衣著雖然怪異,卻也并不難看,反而穿在他身上看起來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這少年道姑自小跟隨師父闖蕩江湖,奇人異服也是見過不少的,可像這般之人,當(dāng)真是生平未見。
“還不走?”美貌道姑猛地喝道。
“是。”少年道姑再不敢耽擱,一咬牙,向師父走去。
兩人袍袖輕舞,剛準備施展身法踏步前行,身后突然聽到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音。師徒二人轉(zhuǎn)身一瞧,那躺在江邊岸上的奇怪男,此刻胸膛起伏不定,一口口江水也不斷地從他口噴吐而出。雖然聲音聽來依然虛弱無比,但顯然是活過來了無疑。
這個男,正是失足掉入沅江的蕭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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