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雖然饞,但那個時候已經(jīng)懂事了,于是就看了我娘一眼,誰曉得平日里一碗水端得很平的娘這個時候卻虎起了臉來,訓(xùn)我姐道:“吃吃吃,你吃什么啊,你弟總共也沒幾口……”
我娘平日里很和善的一個女人,這個時候卻顯得十分嚴(yán)肅,一張臉崩得緊緊的,我姐受不住這個氣,眼圈一紅,扭著身跑出去了。
當(dāng)時的我就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了,不過小孩扛不住肚餓,我娘哄了兩句,我就把那碗雞蛋羹混著苞谷飯吃完了,瞌睡又上來了,迷迷糊糊到了太陽落山,我爹這才趕了回來。從麻栗山龍家?guī)X到鄉(xiāng)上,走路不用三個小時,我爹之所以這么晚回來,是因為鄉(xiāng)衛(wèi)生站里沒有他要的藥。按照我爹的說法,我這病叫做魚鱗病,需要用西藥,維甲酸和那個啥維生素D,這兩年世道亂,藥品難買,他也是求爺爺告奶奶的,這才弄了一點回來。
我爹說得胸有成竹,不過我娘緊繃的臉色卻一直都沒有松下來,不過還是招呼著我吃了點飯,然后把藥服下了。
吃了藥,我感覺好像舒服了一些,脖上面的那一片魚鱗也沒有那么癢了,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不過我沒有睡多久,就感覺耳朵邊有人朝我吹起,涼颼颼的,像有人往我脖里面放了冰棱一樣,隱約間我還聽到了有小孩哭的聲音,是那種三兩歲的毛孩,嗚嗚、嗚嗚、嗚嗚……
我聽得心煩,翻來覆去,一直還在,于是猛然睜開眼睛,正想要罵娘,突然看到一對白眼仁,死死地盯著我。
啊……
我使勁兒地大叫,一下就從床上跳起來,朝著前面使勁兒地?fù)]拳,接著眼角看到床邊有一個白影,更是嚇得魂飛魄散,咬著牙,朝著那白影使勁兒撲過去,又踢又打。
結(jié)果我還沒有踢幾下,那白影就喊了起來:“弟,弟,是我啊,我是你姐!”
我低頭一看,瞧見這個白影還真的是我姐,我脖上面的病要不停地敷水,她手上還拿著帕,這是在照顧我呢。瞧清楚了這些,我整個人都軟了下來,這時我爹我娘又匆匆趕到房間里來,問清楚情況后,讓我姐去他們房間睡覺,由他們守著。
我姐忙活了大半晚上,困得要死,又挨了我的打,聽到這話松了一口氣,去隔壁房間睡覺了,而我爹娘則守在房間里頭,哄我睡覺。
剛才那一下實在是嚇壞我了,不過有爹娘陪在身邊,倒是安了一點兒心,不過脖火辣辣的,又麻又癢,也是翻來覆去好久才睡著,不過這會兒瞌睡就淺了很多,不曉得過了多久,我聽到我娘在旁邊哭,就醒了一點兒,迷迷糊糊地聽她說道:“老陳,二蛋他這不是病,是邪了啊。”
我爹在旁邊悶不吭聲,也不表態(tài),過了又一會兒,我娘又說道:“當(dāng)初那個瘋瘋癲癲的老道士說二蛋的命太硬了,我們養(yǎng)不活,不如由他領(lǐng)了去,看來這話是應(yīng)了啊。”
這時我爹才粗聲粗氣地回了一聲,說放狗屁,這是我兒,憑什么要讓他來養(yǎng)?
我娘又哭了,說他養(yǎng)你養(yǎng),這不都是你兒?難道說你就想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你家崽被那邪鬼索了命去?你咋個就這么狠的心喲?
我爹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后嘆氣道:“唉,晚咯,當(dāng)初他生下來的時候,就讓那個瘋道士抱走就好了,現(xiàn)在說這些,有個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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