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君無憂不懂江家何時會和圣域扯上關系,而且江家早在十多年前就慘遭滅門。
“你也知道江家在我外祖父這一支只有我母親一個女兒,其余的便是大伯家的孩子,而我母親實際上并不是江家家主的女兒。我的外祖母本是圣域的圣女,而她在遇見我外祖父前腹中就已有胎兒,后來二人成親生下了我的母親,才有了后來整個江家被滅門之事,而這滅門之人并非圣域而是江北雪山!”
說道這君如許輕聲一嘆:“想必你已知道為何我的母親要入宮為妃,因為也只有她入宮為妃才能得到庇護不會被抓回圣域!”
江北雪山!
他怎會不知!
君無憂漆黑的雙眸一閃而過的寒光。
江北雪山多年之前便是和毒窟一樣不可推翻卻又臭名昭著的存在。
只是后來毒窟陰差陽錯落入君無憂之手,漸漸淡出江湖,而雪山被人面控制侵占大漠草原蠻族部落,只有圣域百年來早已銷聲匿跡,而且圣域之人本就不輕易入世。
看著君如許那掩蓋不住的疲憊神色,突然君無憂心中一驚:“你母親?”
君如許諷刺一笑:“她已回圣域,用她回去為代價換取雪山的情報。”
“因為她說她欠了江家,欠了烏孫更欠了你母親,當年的那位婢女本是她的貼身婢女。是因為她與你母親交好才會被你母親討要去,后來便是害了她,而且她說終有一日你會有求于圣域還不如讓她回去更好。”
回去更好!
君無憂微微側頭掩去眸中的濕潤。
是恩情還是大義?這個幾乎和他沒有過多交集的女子怎么就可以這般義無反顧。
看著遠方漆黑一片的夜色,看著君如許離去的背影緩聲道。
“我不會為難桃花,而我與她本就沒有主仆之分,當年留下她只不過是因為那年她那像極了我的眼神,而她的真實身份是上京城的長公主,日后若是她應允,我必幫你十里紅妝把她迎娶入這烏孫的國門中!”
遠去的那抹身影微微一震:“謝謝。”
厚重的宮門擋住了外頭喧鬧的聲音,長生殿中萬籟俱寂。
柔軟如云的榻上少年安靜的沉睡于夢中,眉宇間細細看去還帶著絲絲的青澀之意,本是如狼一般兇狠的少年此時卻是這般毫無防備的沉沉熟睡。
君無憂坐在腳踏上,身子伏于榻上細細觀察著少年的眉眼,又不自覺的細細描繪著那好看的眉峰精致的唇瓣,這是他的執(zhí)念。
凈歡迷迷糊糊睜開雙眼,看到的便是眼前那雙仿佛包含整個天地的深情雙眸,待到回過神來時眼前的雙眸早已回復以往的平靜無波。
凈歡便鬧著下了床榻點上宮燈。
一室昏黃的燈火下,此時此刻他只想細細的看看那雙眼眸。
君無憂卻是無奈一笑,伸手遮擋住凈歡的雙眸,他不敢去看那清澈雙眸中毫無保留的愛戀與信任,那個如孤狼般的少年如今也只有在他面前才會這般嬌憨。
他怕褻瀆了他的眷戀。
三年的時光早已改變了兩人的相處模式,他的凈歡已變得不再怕他不再懼他,但不曾和他在一起的日日夜夜,他總是做著一個可怕的夢。
夢中是一個大雪紛飛的清晨,少年身中數(shù)刀倒在烏孫皇宮的宮門前,口中呢喃的便是‘主人,若有來生……’
若有來生?可是這一世的錯過還會有來生嗎?
猛地抱緊懷中的少年,君無憂清冷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鼻音:“讓我抱抱你,就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