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盼兒很快就端來了清水。
她按照阮錦寧的吩咐,將幾塊紅綢切成了二十多塊面巾大小的布料,并提前將之清洗干凈。
阮錦寧先是用清水簡單地給昏迷中的人清理了一下身體,然后將布料團成一小團,將白酒倒在上面消毒。
雖然床上的人昏迷著,她還是說了一聲:“王爺,得罪了。”
便用消過毒的布料清理起了傷口。
床上的人沒有半點反應(yīng)。
盼兒卻是忍不住痛:“嘶”
酒水倒在傷口上會有多痛她是體會過的,此時看著床上之人毫無動靜的樣子,她的心都涼了:“小姐,王爺他是不是在真的快不行了啊?”
自三個月前小姐醒過來,便對醫(yī)術(shù)產(chǎn)生了興趣。
其實小姐在昏迷之前便有一點醫(yī)術(shù)底子,醒來后,她與丞相開始了一場開誠布公的交談。
沒人知道兩人談了什么,盼兒只知道,自那一日后,小姐便過得比從前好了許多,也自由了許多。
之后,小姐買了很多醫(yī)書,自學(xué)醫(yī)術(shù),而且小有所成。
所以盼兒才有此一問。
阮錦寧過了一會兒才道:“不許胡說,王爺會好的。”
盼兒沒再說什么。
給床上之人處理好傷口并穿好衣服,已經(jīng)是后半夜的事情了。
阮錦寧額角早已滲出了細汗,精神也有些疲憊。
她一整天沒吃東西,此時又累又餓。
房間內(nèi)除了一壺酒之外便沒有別的了,小廚房里也只有清水。
盼兒從袖中拿出了一個油紙包:“小姐,餓了吧?先吃些糕點墊墊肚子。”
她拆開油紙包,一股糕點的香甜味道便撲鼻而來。
阮錦寧一愣:“你從哪找到的?”
盼兒嘟囔道:“我聽說女子拜堂當(dāng)日會折騰一天,而且期間不能吃也不能喝,我怕您堅持不住,換喜轎之前特意偷偷藏了這些點心,想著小姐在等王爺進房間的時候先墊墊肚子,沒想到”
阮錦寧心中一暖:“謝謝。”
“小姐說什么呢!您是小姐,怎么能和我說謝?”盼兒嗔怪一聲,將點心放在了桌子上。
阮錦寧微微一笑,分出一半來塞進了盼兒的手里:“我自己吃不完,你也吃。”
盼兒也餓壞了,再三確定自家小姐是真的吃不完后,她不再推辭,狼吞虎咽了起來。
阮錦寧拿出手帕,為她擦拭著唇角的碎屑:“慢點吃,我不跟你搶。”
“嗯嗯!”盼兒如同倉鼠進食一般,將糕點都塞進了嘴里,塞得鼓鼓囊囊。
阮錦寧吃了兩塊就吃不下了,她給盼兒倒了杯茶水,便起身合上床上的帷帳,打開房門和窗戶散味道。
待到盼兒吃完,阮錦寧讓她趴在桌子上瞇會兒,她又用刀子撕了幾塊紅綢。
這次的紅綢不用洗,因為她要折疊起來做簡易的成人尿布。
雖說紅綢防水效果不好,但多折疊幾層的話,也能起不小的作用。
折疊好了第一塊,她就掀開被子塞在了那人的腿中間,又用由紅綢撕成的布條在他腰間綁好。
靠近的瞬間,她的鼻尖嗅到了面具下飄出的和身上的腐爛味道相同的氣味,她抬手靠近那鬼面面具。
遲疑了片刻,她最終還是放下了手。
罷了,等人醒來再說吧。
深夜的風(fēng)里多了幾分涼意,阮錦寧只留了距離床比較遠的一條窗戶縫,別的窗戶和門都關(guān)了起來,又將床幃拉了起來。
盼兒已經(jīng)困得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阮錦寧看了一眼深沉的夜幕,思考起了未來的路。
來之前她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沒有預(yù)料到如今的境況。
她從前的最壞預(yù)期,不過是厲王雖重傷卻還有意識,但現(xiàn)在看來,他已然失去意識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