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齡上拍女人馬屁,這在哪個朝代都是管用的,只是這打招呼的方式在北宋年間還是顯得突兀了,莫梨兒的母親微微一愕,隨即抿嘴一笑,頓時風情畢顯:“徐公子謬贊了。”說完忽然斂衽正色深深一福,“老身莫謝氏,多謝徐公子對梨兒的救命之恩。”
徐子楨頓時慌了手腳:“別別別……伯母您千萬別客氣,晚輩可受不起,咱也莫謝,莫謝!”
莫梨兒在一旁看得好笑,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徐子楨有這么慌張的時候,趕緊打圓場道:“娘,我餓了。”
徐子楨在廟會上吃的那些東西早已消化了個干凈,這時肚子里又在叫喚著了,不知怎么脫口而出道:“是啊娘,我也餓了。”
這話一出,莫梨兒的小臉頓時如火燒紅云般,直透到了脖頸深處,嚶一聲一跺腳躲到了莫謝氏身后,再不敢抬起頭來,莫謝氏則是在一愣之下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徐子楨,回頭對兩個站在柜臺后的中年婦女交代道:“吳姐孫姐,今日便早些打烊吧。”
兩名婦女應了一聲,聯(lián)手收拾柜臺上門板,時不時地吃吃低笑著偷瞄向徐子楨,把他看得心里有些發(fā)毛,莫謝氏很快恢復了過來,微笑著一揚手:“徐公子,請。”
“呃,請……”
徐子楨自覺臉上有點發(fā)燒,也不敢在這時候再說什么,只得老老實實跟在母女二人身后,轉進了內(nèi)堂,宋朝時于禮教之數(shù)頗嚴,莫謝氏讓孫姐吳姐兩個婦人也一并進了內(nèi)堂作陪,以防鄰家悠悠之口。
店堂往里別有洞天,繞過中堂后先是一個寬敞的天井,種著一叢修竹,第二進正中則是莫家的客廳,一屋子家具擺設收拾得一塵不染,卻看得出已有些年頭了,窗欞門楣俱是巧手雕刻而成,顯然莫家的家底頗為殷實。
只是徐子楨沒想到的是,莫梨兒家這么大的底子,可偌大個客廳竟然連個使喚丫頭都沒一個,那滿桌子的菜肴都是莫謝氏一個人做的,最多也就是梨兒打打下手。
“伯母,恕我多嘴,您這么家大業(yè)大的,怎么不找?guī)讉€丫鬟婆姨什么的呢?”徐子楨終于按捺不住心里的疑惑,開口問道。
莫謝氏微微一笑,但那笑容里帶著一絲苦澀,緩緩說道:“我夫君去世得早,只剩我與梨兒相依為命,雖說我這家傳的產(chǎn)業(yè)不小,但我一個婦道人家又實在無力擴大,如今生意愈發(fā)不堪,只怕日后便是想守,都難以守穩(wěn)了。”
徐子楨默然,他很清楚一個女人家獨自支撐一個家得有多辛苦,當年他父母去世后他帶著弟弟生活都已經(jīng)把他累得夠嗆了。
“伯母,我敬您一杯,您辛苦了!”徐子楨端起酒杯認真地說道,說完舉杯一飲而盡。
莫謝氏也端起杯來淺淺抿了一口,眼看這話題似乎說得有些沉重,她收拾一下心情忽然問道:“聽梨兒說今日你們在虎丘遇見了顧易先生?”
徐子楨點點頭:“是啊,那老頭挺有意思,第一次見我就死活想把我推薦去京城什么什么堂。”
莫謝氏有些驚訝:“哦?修文堂乃大宋第一文社,名師大儒無數(shù),但凡能入修文堂研學的,將來入闈中舉的希望便能大大提高,我聽梨兒說公子文采極好,為何對此毫無興趣呢?”
徐子楨哈哈一笑:“我又不是讀書人,那種地方對我沒有什么吸引力,再說我剛回故土,目前最要緊的就是賺錢,要不然飯都吃不飽,哪有閑工夫去讀書呢?”
他可不能告訴莫謝氏自己的水平其實拆穿不得,菊展上一詩一詞可都是抄的,特別是那首藏頭詩,更是無恥地把唐伯虎的詠菊詩改了一下。
想到這里他有些暗自慶幸,當年他沒少追求過那些藝校的文藝女青年,為了給自己裝門面,也就沒少去背那些個詩詞歌賦,沒想到最后妞沒泡到幾個,背下的詩詞卻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莫謝氏微笑道:“公子不愿入仕,莫非打算從商么?”
徐子楨剛夾了塊糖醋排骨想要放進嘴里,聽到這話不禁有些發(fā)愣,自己是不打算去京城讀書,可對將來的計劃還是一片空白,經(jīng)商?自己是這塊料么?
忽然他腦子里閃過一道靈光,心里頓時有了計較,但臉上卻依然不動聲色,笑吟吟地轉移話題道:“將來的事再說吧,走一步是一步……伯母,我對胭脂這東西不太懂,您能給我說說店里賣的品種么?”
莫謝氏不知道他一大男人怎么對胭脂起了興趣,不過既然他問起,也就給他簡單介紹了一番,諸如胭脂、發(fā)蠟、唇紅還有那涂指甲的丹蔻等等,分類檔次色彩都簡單說了一些,徐子楨聽在耳中記在心里,漸漸地樂了起來。
哥們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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