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楠嘆了口氣說:“一時我還承擔(dān)不起啊。”
周正玲嗔道:“那還不是怪你自己,我聽說了,步行街那邊你本來挺有機(jī)會的,能進(jìn)公安局做協(xié)警也不錯,可你不愿意呀,現(xiàn)在要用錢了,知道做小販的苦了吧。”
馮楠說:“你說的輕松,步行街那邊雖然優(yōu)惠條件多,可最終還是需要自己投資的,本錢是我出還是你出啊,當(dāng)協(xié)警更是不靠譜,一個月也就一千五百塊錢,我每個月交回來的奶粉錢也不止這個數(shù)吧。”
周正玲一想也是這個理,但仍說:“其實我就是想讓柏柏從小受個好教育,不是說嘛,不能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
馮楠想了一下說:“要不咱先降降檔次,等我條件好一點了,咱們再轉(zhuǎn)。”
周正玲嘆道:“實在不行也只能這樣了,不過說實在的,我也覺得這事對你不公平,說起來你只是柏柏的弟弟,這么多年你也沒從這個家里得到什么好處,老這么拖著也不是個事兒,說起來都怪你那個該死的老爹,做了孽,就一走了之,什么都不顧了。”說著,眼圈就犯了紅。
聽了周正玲的話,馮楠又想起姨娘給自己講的有關(guān)當(dāng)年的事情來,于是咬牙切齒地說:“可不是嘛,這個老家伙,一生都在害人。”
“要不……”周正玲看著馮楠,眼神忽然有些閃爍,話起了一個開頭,然后又止住“唉……算了,喝酒喝酒。”
馮楠也不知道她要說什么,就說:“你有什么好辦法不妨說說,也許正是解決問題的好辦法呢。”
周正玲臉上泛起一團(tuán)紅暈說:“那我可說啦,不過事先說好,我說了你不準(zhǔn)發(fā)火,你要是不愿意呢就當(dāng)今天全是酒話,出了口就隨風(fēng)散。”
馮楠說:“你說吧,只要對于解決問題有幫助的都可以說。”
周正玲于是又喝了一杯酒,然后才說:“我呢,原本還有些希望,指望著你家老爺子能出現(xiàn),救救我們娘兒倆,后來呢又退而求其次,想著能要回在應(yīng)急辦的工作,但是現(xiàn)在看來是沒用了,就昨天,應(yīng)急辦把手續(xù)都給我辦好了,退職金也給了。”她說著冷笑起來“生怕我再來一回跳樓秀,連上廁所都有倆人跟著,唉……我現(xiàn)在是徹底沒希望了。”
馮楠勸慰道:“希望是永遠(yuǎn)都在的。”
“在什么在啊。”周正玲長嘆一聲又接著說:“你呢,也因為老爺子的事情毀了前途,這要是沒我們娘倆呢,你或許還好過些,但是你呀,跟你老爺子不同,你善良,本來我們你可以不管的,但是你還是擔(dān)起了別人看似本不該你承擔(dān)的責(zé)任,真的,我真的真的好感謝你。”
馮楠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說:“誰讓他是我弟弟呢,再說了,我也不想成為我老爸那種人。”
周正玲說:“可是我也想過了,這樣總是很耽誤你的,而我呢,雖然也這么想,但是實話實說,我是好逸惡勞慣了的,讓我一個人承擔(dān)起這個孩子來,我想都不敢想,所以還得靠著你,可又有點過意不去,我看這樣好不好,你反正是個小攤販,到哪里不是做小攤販?咱們把這個房子賣了,弄筆錢,換個城市去生活,咱們……咱倆加上柏柏,咱們……咱們仨一起過吧。”
馮楠一聽,汗立馬下來了,忙說:“你瞎說什么啊,這種倫理的事情能瞎說嗎?以后柏柏怎么辦?叫我哥還是叫我爸爸?胡說!胡說!!”
周正玲見馮楠急了,反而穩(wěn)了下來,她慢悠悠的抿了半杯酒,然后才說:“有些事,我就不信你沒在腦子里想過,有些事情你又真的能忘掉。”
馮楠滿臉漲的通紅,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頓時就在腦子里上上下下的直翻騰,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左顧右盼發(fā)現(xiàn)了桌上剩的半瓶酒,就抓起來仰脖子一口氣全灌了進(jìn)去,然后把酒瓶重重地頓在桌面上說:“我馮楠活了二十多歲,一直活的光明磊落,就放縱了一次,偏偏做下孽緣來,看來我這個人是上帝盯著的人,不能做半分壞事的,我現(xiàn)在就想把有些事忘掉忘掉徹底忘掉!”
周正玲冷笑說:“發(fā)生了的,就是發(fā)生了的,就算是忘掉了,也不能否定它曾經(jīng)存在過的事實啊。”
馮楠說:“要不怎么叫往事不堪回首呢?”
周正玲柔聲說:“算了吧楠,原本那也不是你的錯,全是天作孽,就算往事不堪回首,可我們還是有重新開始的機(jī)會的,換一個城市,到一個沒人認(rèn)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不好嗎?”
馮楠忽然陰森森的笑了起來,他抬起頭,那雙眼睛露出野獸才有的光芒,周正玲見了,心禁不住狂跳起來,但她仍穩(wěn)住心神,開玩笑似地說:“你,你不會是要殺人滅口吧。”原本是想開玩笑緩和氣氛的,但是話音到了最后,忍不住已經(jīng)成為顫音了,因為馮楠的眼神實在太可怕了,簡直是要殺人一樣。
馮楠站起來,雙手撐著桌子,笑著,露出一口雪白整齊的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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