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玲看出他是不會留下了,就說:“無所謂了,反正日后別說你是被我這個當后媽的趕出去的就行。我跟你其實也沒什么別的說的,就是這孩子啊,是你親弟弟,你當哥的不能不管,下個月,或者按你的習慣,每周付款也行,撫養(yǎng)費加倍。”
“啊?”馮楠一愣,因為他已經(jīng)盡自己的能力給的挺高了,沒想到周正玲還要加碼。
周正玲見馮楠面露難色,就說:“干嘛?你也不想管啊,你可是這孩子唯一親人。我無所謂啊,我最多哪兒來的回哪兒去,這孩子可是你們老馮家的骨血。”
馮楠想了一下說:“我知道,養(yǎng)個孩子在花錢上卻是是沒深沒淺的,我能力卻是有限,攤車今天也給城管砸了你是知道的……”
“砸了讓他們賠啊,不賠你就跟他們鬧,你不是特種部隊出來的嘛,怕誰啊。”周正玲說“我現(xiàn)在反正是讓單位給除名了,估摸著也沒幾個安家費,我不是硬壓你管你要錢,可實在是沒辦法啊,咱們不說現(xiàn)在什么都漲價吧,我現(xiàn)在要出去找事情做,孩子總得有人看著吧,保姆費是不是錢?咱們就不說其他的了。而且你放心,我不會訛你一輩子的,等過陣子又有哪個男人看上我了,我一嫁,你不就輕松了?”
馮楠見她說了這么一大通,越說串的越遠,趕緊說:“行行,我給,我給行了吧,但是這周沒有,我攤車給砸了,就算找人家賠也需要個過程不是?”
周正玲笑著說:“瞧你那樣兒,我又不是黃世仁逼債,但是你答應了的喲。”
馮楠說:“你放心吧,我說到做到,畢竟這個是我弟弟,我虧誰也不能虧了他啊。”
周正玲說:“這才是乖兒子嘛。”
馮楠覺得周正玲有些瘋顛顛的,加上確實已經(jīng)晚了,于是就逃也似的告辭了。
獨自走在大街上,馮楠胸潮翻涌:這算什么事兒啊,背個名也算是官二代,可從小一點老爸的光沒沾著不說,老頭出了事還時候牽連,受牽連倒也罷了,老爺子還給他留下了一個比他還小一歲的繼母和一個‘弟弟’。
“我上輩子他媽造了什么孽了。”馮楠自言自語地罵著。或許在別人眼里,馮子辰只是個貪官,可是在馮楠眼里,父親不僅是個貪官,還是個偽君子。一向是以清廉正派,嚴于律己而稱雄官場的老爺子,嚴于律己已經(jīng)到了變態(tài)的程度,這一點在對待自家家人的態(tài)度上更是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以往馮楠唯一能為父親辯護的就是:他雖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作為官員還算是正派。可隨著馮子辰和七個多億的人間蒸發(fā),連這個定義也崩塌了,這讓馮楠不得不承認,他的父親其實是個混蛋加偽君子,一個連家人都要欺騙的人。
不過現(xiàn)在回想起來,馮子辰也不是一直都那么嚴苛的,至少在娶了周正玲前后,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
馮楠當兵走后,基本沒給家里寫信,只在半年后才寫了封信給母親報平安,上軍校之后,雖然軍校有寒暑兩個假期,但是他從未主動回過家,每次寒暑假不是回老連隊,就是去戰(zhàn)友家,直到得到母親病危的消息后,才急匆匆的趕回家中,但因為平時聯(lián)系的太少,消息幾經(jīng)周轉(zhuǎn)才傳到他那兒,所以耽誤了時間,母親在他進門的一剎那咽下了最后一口氣,看樣子她是想說跟兒子說些什么的,但卻永遠沒了機會。
辦喪事給母親立碑的時候,馮子辰對他說:“楠楠,給你媽磕個頭吧。”
馮楠很想給母親磕個頭,進最后一點孝心的,若是馮子辰不說,他也就磕了,可是馮子辰說了讓他磕頭,他是絕對不愿意下跪的,于是就在母親的碑前硬著心腸對馮子辰說:“我現(xiàn)在是軍人,軍人是不下跪的。”然后向母親的墓碑敬了個軍禮。
要是以前馮楠這么頂撞馮子辰,馮子辰鐵定會大發(fā)雷霆,今天卻意外的沒有發(fā)飆,只是嘆了一聲背過身去。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馮楠后來又悄悄的一個人跑了回來,跪在墓碑前,抱著目前的墓碑哭了半個多小時,他不是不愿意給母親下跪,而是不愿意當著父親的面下跪。
辦完母親的喪事后,馮楠要回部隊,臨別是也沒打算和馮子辰打招呼,誰知走的時候卻被馮子辰堵住了門,到底是老奸巨猾啊,算準了他什么時候會出門。
馮子辰當然不是阻止馮楠回部隊,只是想跟兒子再說幾句話,他語氣也較平時和藹了許多說:“楠楠,以后還是要多跟家里人聯(lián)系,去什么地方只要不涉及部隊保密的,還是跟家里說一聲,免得家里人掛念。”
馮楠冷冰冰的說:“我媽也走了,我和這個家已經(jīng)沒關系了。”他說完就要出門,卻被馮子辰擋著門,就又說:“讓開!”
在目光的對視中,馮子辰居然第一次敗下陣來,把門讓開了,馮楠昂首走出門,但下了兩層樓后,他的腳步放慢了,淚水也止不住的直往下流,同時他告訴自己,母親沒了,自己跟這兒沒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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