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洛點頭回道:“初心蕊的艾薩投資公司,旗下控股了一家名為歐雅的電器生產(chǎn)企業(yè),這個電器企業(yè)的主要代理商,在一夜之間有三分之一放棄了之前的合作關(guān)系,轉(zhuǎn)而代理米總在前些時間收購的tp品牌旗下的電器產(chǎn)品,同時,歐洲幾個主要的電器商城,也在近期開始上架銷售tp品牌的電器,這給了歐雅很大的競爭壓力……而這一些列的變故也影響到了歐雅在股市上的表現(xiàn),從昨天開始?xì)W雅的股價已經(jīng)有下跌的跡象……而歐雅是艾薩投資旗下最重要的一個企業(yè),一旦歐雅遭遇毀滅性的打擊,必將危機轉(zhuǎn)嫁給艾薩投資,即便艾薩投資有足夠的底蘊,恐怕也是難以承受的!”
我充滿了震驚,許久才問道:“她是怎么在歐洲市場做到這些的?就算是渠道打通這一項,也不是這么短時間就能夠辦到的!”
葉洛笑了笑回道:“昭總,你忘了天揚集團的安總了嗎?她的集團可在幾年前就已經(jīng)著手攻占?xì)W洲的市場了,這次渠道的打通,肯定是米總借助了安總的資源……呵呵,這個初心蕊當(dāng)初真是自不量力,她強行入資卓美侵犯的可是安總和米總這兩個女人的直接利益……我想,米總前段時間收購tp品牌,就是為了在歐洲市場給初心蕊造成重創(chuàng)所做的準(zhǔn)備,當(dāng)然,像米總這么睿智的女人,她做的商業(yè)決定絕不是簡單的打擊報復(fù),這次她借助tp品牌試水歐洲市場,肯定是為了新綠能源其他項目進軍歐洲市場所做的鋪墊,而將經(jīng)營的市場空間延伸到歐洲,是嚴(yán)卓美董事長也沒有能夠做到的事情……!”
我不得不佩服米彩和安琪這兩個女人,她們做事情簡直是滴水不漏,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并且有著超強的執(zhí)行力,這次歐雅電器遭受重創(chuàng)便是最好的證明,她們仿佛在不動聲色間,便出色的完成了這場讓人感覺很不可思議的謀劃。
我將這里面一些原本讓我感到疑惑的環(huán)節(jié)想通了之后,終于對葉洛說道:“所以,我也相應(yīng)的需要做些什么了,是嗎?”
葉洛吃驚的問道:“昭總,我為什么覺得你有些委屈呢?難道這樣不好嗎?……你和米總可以用這樣的方式拿回卓美,然后還可以繼續(xù)發(fā)展自己的事業(yè)!這真的是一件一舉多得的事情,更是智慧的體現(xiàn)呀!”
我回道:“我委屈的不是這個……葉助理,你真的不覺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了嗎?實際上我比你更關(guān)注米彩,可有些消息我竟然沒有你靈通……這讓我很難過!”
葉洛有些尷尬的一笑,說道:“昭總,為什么在這件事情上你就不能看淡一些呢?就算有些事情讓你知道了,你也不能改變些什么的呀。”
“我……就是想她了!”
“也沒有人說她不想你呀!”
我瞪大眼睛看著葉洛,葉洛意識到自己口誤,她放輕了語氣帶著安慰的笑容說道:“昭總,你的心情我很理解,可有些事情需要時間去做,大家都很努力,不能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我這么說您能明白嗎?”
“算明白吧。”
“嗯,加油昭總,希望你會成為人生的大贏家!”
。……
過年的氣氛越來越濃厚,大街小巷里隨處可見售賣各種年貨的小攤販,而今年冬天的天氣較往年要好了許多,所以我總是會在最近的傍晚看到夕陽。
這又是忙碌了一天后的傍晚,我習(xí)慣性的手捧茶杯站在辦公室里的落地窗旁眺望著這座城市的最遠(yuǎn)方,以緩解視覺上的疲勞……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粗暴的打來,魏笑拉著丫頭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兩個孩子的面色都很難看,尤其是丫頭,她忽然哭泣著對我說道:“昭陽哥哥……剛剛村長給我打來電話,他說周醫(yī)生快不行了……韋老師已經(jīng)把他帶到了上海的第一人民醫(yī)院,你趕緊帶我去看看他吧……嗚嗚……以后我再也見不到周醫(yī)生了!!”
這個突如其來的噩耗,讓我心中一陣抽痛,即便曾經(jīng)米彩為他們留下了足夠的錢,可最終也沒有等到合適的腎源,周航那年輕的生命就這么不情愿的走到了盡頭!!
我哽咽著讓丫頭等一等,隨后撥打了羅本的電話,他在許久后才接通,好像正在為過年前的巡演做著排練,所以他接通電話后便對我說道:“昭陽,你打電話來可別是為了找我喝酒的啊……今天晚上要排練,真的沒有一點空!”
“羅本……你先做一個心理準(zhǔn)備。”
羅本一愣,隨后試探著問道:“怎么了?”
“周醫(yī)生……周醫(yī)生他快不行了,韋蔓雯已經(jīng)把他帶到了上海的醫(yī)院……一起去見這個可憐的男人最后一面吧。”
羅本久久也沒有言語……
“我在公司的樓下等你……你快一點。”我說著便掛掉了電話,然后帶著丫頭和魏笑乘坐電梯來到了公司的樓下……夕陽下,這個世界忽然變的匆忙了起來,時間好像成了最難留住的東西,于是我很害怕沒有足夠的時間去見周航最后一面,雖然我和他并沒有深交,但我不忍這個命運多舛的男人以這樣的方式與這個世界告別……他真的太年輕,今年才31歲!
。……
等我們到達上海第一人民醫(yī)院時,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去,我抱著丫頭,與羅本一起以沖刺的速度往病房里跑著,我們推開了門……
我終于在一年多后再一次看到了韋蔓雯,盡管我知道這就是她,可是仍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樣的生活和情緒將這個女人摧殘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
她的臉色蠟黃,身體瘦弱,雙眼噙著眼淚,充滿絕望的看著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周航……
我強忍住心中的悲傷,來到她的身邊,輕聲問道:“韋老師……周醫(yī)生他……?”
韋蔓雯緊咬著嘴唇,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的淚水終于滴落,她搖了搖頭,示意人已經(jīng)快不行了!
周航好似感知到了我們的到來,可他卻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睜開眼,只是聲音沙啞,喘息著說道:“蔓雯……不要哭!……我只是要去……另一個地方……”
“嗯……”淚水已經(jīng)決堤般的從韋蔓雯眼中滴落,但她拼命的忍著,不讓自己發(fā)出一點聲音……此刻,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人比她更痛苦,她在無能為力中即將送別自己年輕的丈夫……而我也快窒息了!這樣的生離死別實在是太沉重,太沉重!
“羅……本……”
羅本這個不喜歡掉眼淚的男人,伸手抹掉了眼里的淚水,他站在了周航的病床邊,低聲說道:“我在……!”
“握住……蔓雯的手。”
羅本看著韋蔓雯,他終于顫抖著握住了韋蔓雯的指尖,再次回道:“嗯,你說……”
“我說不動太多了……只希望你記得……你此刻握住的這個女人……她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女人……沒有之一……沒有之一!”
“我知道。”
一滴渾濁的淚水從周航那干癟的眼眶中滑落,他只是艱難的喘息著,沒有再說話……我在他的淚水中看到了一種隱秘的情緒:他是多么舍不得這個叫韋蔓雯的女人,他想和她生活一輩子,直到年老……可是,他已經(jīng)沒有力氣說出口,也沒有時間去這么做!于是讓韋蔓雯去追求真愛,便成了他與這個世界告別前最期待的事情……他知道,韋蔓雯最愛的人恐怕并不是他!
羅本仰起頭,他閉上了眼睛,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流進了口中,他哭得不能自已……這一刻,在他們?nèi)齻€人身上,已經(jīng)沒有愛或恨的糾葛,有的只是對生命的留戀和不舍……也許,在羅本的心里,并沒有恨過這個讓他失去韋蔓雯的男人。
。……
次日,介于夜晚和黎明之間,周航靜靜的走完了他這短暫的一生,他告別了這個世界和深愛著的人,韋蔓雯甚至來不及哭泣,周航的遺體已經(jīng)被醫(yī)護人員推走,按照周航的遺愿,醫(yī)院將從他的身上摘取有用的器官,去幫助那些渴望生存的病人……這個偉大的男人將自己的一生甚至遺體都獻給了這個世界,可他活著的時候卻是那么的孤苦,他沒有親人,只是一個可憐的孤兒……
早晨的陽光輕柔的落在了周航生前待過的最后一個地方,讓這里充滿了明媚,我站在窗戶邊,迎著陽光眺望,只覺得,天空之下所有的一切都輕的像一片羽毛,以至于一陣風(fēng)吹過,便托起了整個世界……我發(fā)誓,我活過的20多年中,從來沒有見過這么溫柔的冬天……至少今天暖風(fēng)徐徐,陽光燦爛,一點冬天的屬性都沒有!
羅本站在了我的身邊,他低聲說道:“一顆流星墜落了,換來的是日光傾城……周醫(yī)生依然在用他的方式溫暖著這個世界!”
“是的,你看到住院大樓下那塊禁止通行的路標(biāo)了嗎?”
“嗯。”
“可陽光還是曲折的落進了它不讓通行的那條路上……所以這真的是一個日光傾城的早上……你聽,有鳥兒在唱歌!”
羅本點了點頭:“這么好的陽光下,我們確實沒有理由太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