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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我可憐的模樣引起了米彩的同情,這個夜,她沒有把我一個人丟棄在河邊,我坐著她的車向那座繁華的有些虛幻的城市駛?cè)ィ乙呀?jīng)下定決心,過了這個夜晚我將從那間陳舊的屋子搬出去,反正我的生活也不會再壞到哪兒去,倒不如成全米彩,還她一個清靜。
一路上,我們各自沉默,這種沉默我理解為米彩依舊不滿于我今天數(shù)次欺騙于她,而我現(xiàn)在的落魄和可憐也不能完全熄滅她憤怒的火焰,能從郊外把我給帶回去已經(jīng)表現(xiàn)的很有人情味了。
回到我們住的小區(qū),米彩停好車,我和她一前一后向樓道口走去,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板爹正在樓道口的臺階上坐著,身邊放著的是那只已經(jīng)用了數(shù)十年的老式黑色公文包。
第21章:一只蟑螂的意義
我和米彩迎著板爹走去,我問道:“板爹,你來怎么不給我打電話啊,這晚上氣溫降的厲害,你這么干座著多冷啊!”
“打了,你關(guān)機了。”板爹的回答依舊很木訥,沒有一絲感情se彩。
板爹這么一說,我才記起手機被我發(fā)酒瘋?cè)舆M(jìn)護(hù)城河里了,心中不免一陣肉痛,自己錢沒掙多少,做的全是敗家的勾當(dāng)。
米彩和板爹打招呼:“叔叔,好!”
“你也好,你們還沒吃飯吧,我在超市買了些菜,給你們做飯。”板爹說著從身后拎出一只方便袋,里面有魚,還有一些蔬菜。
“叔叔,你上次熬的粥很好吃,做飯也一定很好吃吧。”米彩用一種從未在我面前有過的笑容對板爹說道,這讓我意識到,我確實是一個不討喜的人,而不是米彩的姿態(tài)高。
對于米彩的稱贊,板爹只是笑了笑,隨后示意我們上樓。
上樓時,米彩在前面走著,我和板爹落在后面,我有些意外的問板爹:“板爹,你這幾天都待在蘇州沒回去嗎?”
“我又去廣州參加了一個展會,回來時路過蘇州。”板爹的回答依舊簡潔。
我想想也是,馬上快冬天了,是板爹所在的國企,暖器訂單最多的時候,差不多每年這個時間板爹都得去不少地方采購原材料。
回到屋子里,板爹直接進(jìn)了廚房,開始動起了手,米彩想去廚房給板爹幫忙,卻被板爹拒絕了,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間不知道忙些什么,而我則坐在客廳里發(fā)呆,心中仍一陣陣苦澀,我知道這種苦澀會陪伴我許久,直到我徹底忘了簡薇的那天。
小片刻米彩從房間內(nèi)走了出來,換了一身居家服,這讓她看上去親切多了,不過卻美麗依舊,似乎美麗漂亮就是她骨髓里的東西,隨便怎么打扮都美。
“像個雕塑似的坐著!就不能去廚房幫你爸嗎?”米彩似乎不滿板爹忙的時候我卻無所事事。
“你不懂,他喜歡一個人做飯。”
“還有這樣的事情?”
“因為他把做飯當(dāng)樂趣,別人幫忙就是搶他的樂趣。”
“哦,那他做的飯應(yīng)該很好吃吧?”
“你又不是吃貨,問那么多干嘛。”
“非要是吃貨才能問嗎,誰都有好奇的權(quán)利。”米彩再次情緒不滿的和我針鋒相對。
“待會兒不就知道了嗎,不差這一會兒。”
米彩沒有和我追根究底,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房間,然后抱著一只臟衣簍向衛(wèi)生間走去,我有點詫異,原來女神也是要洗衣服的。
衛(wèi)生間里傳來水流的聲音,然后洗衣機滾動了起來,聽著規(guī)律的滾動聲,我更加的失神,一瞬間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尖叫聲從衛(wèi)生間傳來,自然是米彩的聲音,分貝之大瞬間將我從失神中喚醒,而板爹已經(jīng)先我之前,手拿大勺跑向了衛(wèi)生間,隨后我也跑了過去。
盡管我和板爹將陣勢弄的很大,狼也能被打死,但此時的米彩卻只是和一只趴在浴缸上的蟑螂對峙著,蟑螂有恃無恐的抖動著觸須,而米彩已經(jīng)花容失色,這明顯是一場不對稱的較量,可笑的是處于弱勢一方的是竟然是一個大活人。
米彩見我來了本能的往后退了退躲在了我的身后,簡直和9點檔的狗血韓劇上的情節(jié)一模一樣,我也因此獲得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盡管我的對手只是一只蟑螂。
我走到浴缸邊上提著蟑螂的觸須將它拎了起來,蟑螂的情緒非常不穩(wěn)定,一陣劇烈的掙扎,米彩又是一陣尖叫,我心中好笑,在她每次把我噎得想吐血時,一只埋伏在陰暗角落里的蟑螂?yún)s能把她給嚇?biāo)溃@便是一物降一物。
我將蟑螂提了提,對板爹說道:“加個菜吧,好久沒吃肉了,爆炒還是清蒸呢?”
米彩一陣犯惡心。
板爹似乎很維護(hù)米彩,臉一沉說道:“別鬧,趕緊扔了。”
我提著蟑螂不屑的沖米彩一笑,這才將蟑螂從窗戶口扔了出去,隨即嘆息說道:“唉!要是沒摔死也成了一只無家可歸,生活不能自理的殘疾蟑螂,還不如長點心摔死算了!”
米彩自然知道我是借蟑螂損她總是把我往外趕的行為,但依舊沒從剛剛的蟑螂事件中緩過神來,只是表情驚恐的沉默著,于是我忽的產(chǎn)生一個幼稚的有些好笑的想法,要是富人們都像米彩這么害怕蟑螂,我就揣一口袋蟑螂去敲詐勒索,準(zhǔn)能輕松致富。
突發(fā)事件結(jié)束之后板爹依舊去廚房忙碌著,而米彩卻不準(zhǔn)我離開衛(wèi)生間,讓我陪她洗完衣服,害怕再從哪個角落蹦出一只蟑螂,也有可能是一群,總之肯定是剛剛那只蟑螂的親屬們。
片刻之后終于洗完,米彩將衣服從滾筒里拿了出來,我則坐在浴缸上看著她。
沉默了一會兒我對她說道:“我明天要搬走了。”
“我知道。”
“你一個人應(yīng)該挺寂寞的吧?”
“我為什么要寂寞。”
我假裝很失落的說道:“是哦,你怎么會寂寞呢,這里可有蟑螂甲乙丙丁陪著你,沒事兒和你玩玩捉迷藏的游戲,熱鬧的很!”
米彩怔住了,隨即帶著怒意看著我,我卻很淡定的說道:“趕緊去把衣服晾了,待會兒要吃飯了。”
……
飯桌上,我、板爹,米彩三人各坐一邊,一向木訥的板爹出奇的主動問米彩:“飯菜還合胃口嗎,姑娘?”
米彩點頭應(yīng)道:“叔叔做的飯菜很好吃!”
我知道這絕對不是恭維,板爹做的飯菜真的很贊,尤其是糖醋魚,堪稱一絕,而米彩也很識貨,盡挑著糖醋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