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米彩對我說道:“你讓開。”
“不讓!……你懂不懂禮?我問你問題你還沒回答,一大早你就讓我特生氣!”我提高聲調(diào)說道。
米彩立在原地,臉色微紅,可能是被我氣的,也可能是被憋的……這都存了一夜了,能不憋么!
我心里爽的開了花,好似米彩用金錢強占了這座屋子的大仇已經(jīng)得報,又小人得志的說道:“說啊,你既然還打算睡覺,現(xiàn)在起床做什么?”
“我現(xiàn)在起床是因為我要用衛(wèi)生間,麻煩你讓開。”米彩說著表情已經(jīng)十分不悅。
我怕自己玩笑開過了火,更怕米彩翻臉讓我搬出去,趕忙斜了身子,給米彩讓出了進去的空間,也忽然明白,原來不一定非要說尿尿,說用衛(wèi)生間也一樣可以含蓄的表達出來,而這便是一個粗糙男人和一個美女的區(qū)別!
待米彩從衛(wèi)生間出來后,我再次很真誠的邀請她一起吃早飯,但她似乎很反感我剛剛捉弄的行為,沒有理會我直接進了自己的屋子繼續(xù)睡覺,結(jié)果我在這個看上去還不錯的早晨,獨自吃了一頓無聊的早餐,然后像個機器,開始了已經(jīng)被設(shè)定好的一天。
等等,我要糾正自己的說法,嚴格來說,我并不像個機器,因為最近我總是帶著人的情緒去焦慮;每想到:方圓和顏妍的婚期將近,我將避不開的和簡薇見上一面時便本能的焦慮……這個時候,我倒情愿自己是臺沒有情緒的機器,因為又一天過去,我還是不知道以什么心態(tài)去面對自己和簡薇時隔三年后的相見!
這時,清晨正好的陽光,變換了一個角度落進屋子里,照亮了衣柜里的黑色大衣,又撲滅了我的情緒,而簡薇的臉卻越來越清晰……
第16章:兩個無恥的竊賊
來到公司,照例先打開電腦看了一會兒社會新聞,然后又去朋友們的微博轉(zhuǎn)了一圈,試圖找一些好笑的段子讓自己樂樂。
無意中發(fā)現(xiàn)兩天前顏妍發(fā)了一條微博,微博的主要內(nèi)容便是她和方圓的結(jié)婚照片,這條微博顏妍艾特了一圈人,唯獨沒有艾特我,我當然知道,她是害怕方圓和她的修成正果會讓我聯(lián)想到自己和簡薇的黯淡收場,其實她大可不必如此,帶著疼痛的祝福我昭陽給的起。
他們的婚紗照有好多個主題,其中有一組照片命名為“沉默著歡喜”,在這一組照片中方圓和顏妍兩人互相牽著手但面無表情,看上去很沉默,而照片的背景卻是一棵微笑著的向日葵,點出了“沉默著歡喜”這個主題。
這是一個很贊的主題,但本卻不屬于他們,這個主題是3年多前,簡薇很有超前意識的問我該怎么拍我和她的婚紗照時,我靈光一現(xiàn)提出來的……我覺得在沉默中的歡喜才最經(jīng)得起時間的推敲和起歲月的侵蝕,永遠保持下去。
我輕輕嘆息,心卻因為無情的歲月變遷而疼痛,沉默了許久,我笑了笑在顏妍的這條微博下留言:“兩個無恥的竊賊,祝你們永遠幸福!”
點上一支煙,奮力的吸了一口,悠長的吐出,可彌漫的煙霧卻瞬間被吹進來的風給肢解,于是我也看到了一副盡是裂紋的畫面,畫面中的簡薇依舊是三年前愛著我的模樣躺在我的懷里,稱贊我提出的“沉默著歡喜”這個主題,我們一起很歡喜的決定有朝一日結(jié)婚時,一定會用這個主題去拍一組婚紗照。
可終究我們用不上這個主題了,于是被方圓和顏妍這兩個沒有創(chuàng)新意識的損友給剽竊了去……呵呵,對此我一點也不難過,真的不難過……只是會想起那天黃昏下的我們,是多么的因為憧憬結(jié)婚而歡喜。
……
中午時分,我和方圓在公司的餐廳吃飯,從今天的下午起,方圓便開始休兩個星期的婚假,有些工作他需要暫時轉(zhuǎn)交給我。
花了十分鐘和方圓聊完工作上的事情,我們又聊起了他和顏妍即將舉行的婚禮。
我向方圓問道:“顏妍的伴娘找好了嗎?”
方圓點了點頭,道:“本來顏妍是打算在她們公司找一個女同事做伴娘的,這不簡薇回來了嗎,肯定找簡薇了。”
我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愣了半天才向方圓問道:“你的伴郎是我吧?”
“怎么著,你是想臨陣脫逃嗎?”方圓臉一沉問道。
“你倆這是按的什么心?你和顏妍就不考慮這么安排我和簡薇會有多尷尬嗎?”
片刻方圓才反應(yīng)了過來說道:“是哦,我和顏妍還真沒想到這個點上,這么安排你們是挺尷尬的。”
“知道就行,而且我和簡薇已經(jīng)分手了,讓我們做你們的伴郎、伴娘不吉利!”我又補充道。
“你這么一說我還真有點后怕!”停了停又問道:“那你和簡薇誰退出來?”
“你休婚假了,工作的事情都壓在我頭上,我也沒那么多時間陪著做伴郎,還是我退出吧。”我想了想說道。
“那行吧,這事兒還真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方圓言語間帶著些遺憾說道。
我當然也覺得遺憾,可按照結(jié)婚的風俗,讓一對已經(jīng)分手的男女做伴郎伴娘,對結(jié)婚的兩口子而言是不太吉利。
稍稍沉默一會兒我問方圓:“想到伴郎的其他人選了嗎?”
方圓做了個讓我安心的表情說道:“不用想,現(xiàn)成的,找向晨就成。”
別說,向晨做方圓的伴郎是個在合適不過的人選,當初上大學(xué)時一個班級就屬我們仨關(guān)系最鐵,只是向晨是南京人,畢業(yè)后回了南京,沒和我們一起待在蘇州,但是革命階級的友情一直還在。
我點了點頭問方圓:“我和他有些日子沒聯(lián)系了,這小子最近在忙什么呢?”
方圓感嘆道:“他們家那煙酒店這兩年做的不錯,聽說在南京開了好幾間分店,最近準備公司化運作,又搞了個800平米的旗艦店,光旗艦店的形象設(shè)計費就花了30多萬,做的挺上檔次的!”
我也嘆道:“他爹真牛逼啊!人到老年了還活活把這小子整成了一個富二代!”
方圓聳了聳肩說道:“這事兒和他爹還真沒什么關(guān)系,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三叔在商務(wù)局工作,還是實權(quán)派,他們家那煙酒店做大不是遲早的事情嗎!”
我認同了方圓的觀點,這個社會有人脈和沒人脈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比如我和向晨便是兩個鮮明的對比。
……
下午方圓便離開了公司,我的工作也隨之忙碌了起來,直到晚上八點才下班,次日,盡管是星期六,我依舊在忙碌中加了一天的班,主要還是代替方圓忙gucci在我們商場設(shè)專柜的項目,這兩天里一直和gucci那邊的考察團進行對接,又根據(jù)他們的要求修改著項目企劃案。
僅僅兩天,我已經(jīng)有了焦頭爛額的感覺,繼而厭煩,這讓我明白:相較于方圓我的工作能力還是差了些,至少他在處理這些事件時一直很游刃有余。
星期六的晚上九點,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坐上了回家的末班車,心情卻沒有因為明天的休息而輕松些,腦子里想的盡是明天方圓和顏妍婚禮上的情形,雖然我為他們的喜結(jié)良緣而高興,可又不愿意在這樣貼滿喜字的場合里與簡薇見面,而這種不愿意隨著時間的向前推移越來越強烈,在我看來方圓和顏妍的婚禮對我和簡薇而言是一種殘酷的鞭笞和拷問。
也或許簡薇不會在乎這種拷問,但我真的在乎!
……
回到住處已經(jīng)9點半,我并沒有立即洗漱休息,只是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習慣性的點了一支煙,繼而沉浸在焦慮的情緒中不能自拔,甚至忘記了用吉他彈一首歌讓自己放輕松些。
我喝了一杯涼水,就這么躺在沙發(fā)上對著天花板發(fā)呆,片刻之后聽到了開門的聲音,我知道是米彩回來了,這兩天她回來的比我還遲,可能她也有自己的夜生活,不過這和我沒多大關(guān)系。
屋里的煙味讓米彩皺了皺眉,她走到我身邊對我說道:“你能不在客廳里抽煙嗎?”